“刘水,你知道金定山吗?”
赵岸问道。
“金定山?没有。”
刘水还真没有听说过金定山,但他马上回过味来。
“你们是说,金定山有金矿?”
“怎么可能,我看了很多资料,包括河鱼县地方志,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地方提到金矿的事情。”
“金矿不但有,而且还是优质金矿。”
“据说,一斤金矿石,一半是金子。”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其实没有那么高。”
“不过,绝对属于优质矿。”
“小道消息,有专家透露出来,金定山的金矿,价值上千亿。”
“但只是传说,真正是什么样子,我们也不知道。”
朱尚杰说道。
“不知道?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你们是河鱼县本地人,又长期在河鱼县任职,哪怕河鱼县再大,也应该走遍全县了吧?”
“何况是金定山。”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刘水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在传出金定山有金矿以后,我们就没有去过,那里被封控了,说是要进行勘探,有风险,不让进了。”
“我们两个,虽然是县委常委,也没办法进入。”
“谁不让进?哪方势力?”
“哪方势力?”
“到不了我们问,人家根本不搭理。”
赵岸苦笑道。
“不让进,不上报,还不让泄露,他们的能量真是不小,但金矿的开采,国家控制的很严,不可能变成私人金矿。”
“他们怎么敢!”
刘水问道。
“所以,河鱼县金定山有金矿的消息一直隐瞒。”
朱尚杰说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如果金定山金矿的事情,一直被隐瞒,怎么开采?”
“大家天天看着,又有什么用?”
“不可能一直被隐瞒。”
赵岸说道。
“听说,他们几大势力,正在谈判,划分股份,今年恐怕就要达成协议。”
“我不相信,他们能够瞒天过海。”
“一个上千亿的特大金矿,他们能够说私分就私分了。”
“谁会允许?”
刘水根本不相信。
“有什么不相信的,金定山金矿的事情,这些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哪怕是网上,只要有人提起金定山金矿的事,不超过一分钟,就会被删掉。”
“金矿不能私分,但是开发金定山旅游,没有人会反对。”
“开发旅游?”
“咱们可能,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他们不怕泄露吗?”
“泄露什么?”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开发。”
赵岸冷冷的说道。
“没有开发金定山旅游的计划,也没有开采金定山金矿的计划。”
刘水更是一头雾水:“那他们图什么?要饭的耍猴,图个乐子吗?”
“你啊!”
赵岸连连摇头。
“他们把金定山旅游开发的资格拿到手以后,什么也不用做,最多做做样子,一年两年后,忽然放出金定山金矿的事情。”
“咱们国家规定,私人是不能开采金矿的。”
“但是,因为金定山是被他们承包了,所以,国家应该给他们适当补偿。”
刘水有点明白了。
“上千亿的金矿,国家怎么也能补偿上百亿吧。”
“你他小看他们了。”
赵岸说道。
“上千亿的金矿,拿五百亿,都是少的。”
“我不相信,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啊?”
“刘水,你还别不相信,他们说多少,还真就是多少。”
“勘验,谈判,审批,拨付赔款,全部是他们的人,你说,有什么做不到的?”
“不可能,做这些事情,要涉及很多部门,我就不相信,这些部门全部是他们的人!”
朱尚杰与赵岸哈哈大笑。
“笑什么?”
刘水被笑迷糊了。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些势力为什么会齐聚河鱼。”
“一家不能独大,几家呢?”
“如果再多几家呢?”
“不就是分点钱的事吗?”
“他们应该已经快商谈好了,因为今年河鱼县比较和谐。”
“早两年,因为闹腾的厉害,县委书记,县长,县委副书记纷纷中招,没有人敢再待在河鱼县。”
“你来到河鱼县,并且还暂时主持全面工作,这里面,也有那些人的手笔,目的就是让你在开发金定山旅游的合同上签字。”
“半年之内,河鱼县就会太平无事了。”
赵岸无奈的笑着,点了一支烟。
“空手套白狼!”
刘水终于明白了。
名不见经传的河鱼县,既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也不是物产丰富,各方势力齐聚这里,说到底,还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
谁也不能免俗。
他们拿出一部分钱,然后包下金定山,再用金定山,到银行贷款,叫承包费。
然后拿着金定山,再卖给国家。
等于拿着国家银行的钱,套国家的家。
他们甚至找好职业经纪人,都不用自己亲自跑腿,无非打几个电话而已。
老百姓挣个千儿八百,就非常难。
他们圈一座山,就能赚上百亿,还合规合法,说不定还能落一个爱国,顾全大局的好名声。
到哪里说理去。
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在不知道金定山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就把钱赚到手了。
“如果,我不签字,不同意呢?”
刘水问道。
“那你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了一天,很快就会把你换掉,换一个能签的人来。”
“大不了,他们把自己人推出来。”
赵岸说道。
“弄了半天,我是个签字机器!”
“怪不得你们还说,我只要公平公正的处理,就不会有事,原来是要留着我签字,承担骂名的。”
“最后,兜兜转转,还是一个背锅侠。”
“如果我把他们这桩生意搞黄,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放过我?”
刘水忽然问道。
“搞黄?”
“刘水,你不要乱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你一个副处级干部,在他们眼里,犹如草芥。”
“不管是免职,撤职,还是死亡,没什么区别,刘水,你不要乱来。”
朱尚杰急忙劝阻。
“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你们看,我是那么傻的人吗?”
刘水笑着说道。
“不过,他们也未必能够占到什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