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疏气笑了。
    乔清疏有些面无表情。
    她看着男主跪在地上的可怜模样，一副像是记住了自己说的话，又像是完全没有听懂自己所说的话——
    她又是看了看一旁吵闹得不像话，完全没有高贵鸟儿风范的某只新来的鹦鹉，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弱不可查的冷笑。
    两只鹦鹉像是遇到同类。
    它们激动得不行，可是似乎不知道是什么人类教的语言，打招呼的方式有些另辟蹊径。
    乔清疏只觉得自己太阳穴有些突突的。
    尤其是裴周妄这副样子——
    实在是、实在是现在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动物的行为尚且能理解，可裴周妄是在做什么。
    总不能是女配还要拿皮带抽人吧？！
    还有这些癖好。
    她总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无名的火在烧——
    乔清疏一把抢过了那皮带，泛着凉意的黑色皮带紧紧地握在手里。
    可就在裴周妄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时候，身体微微颤动时，他却听到了一道越发颤抖又强忍生气的声音。
    没错，是生气。
    “裴周妄，你很想被人打？”
    裴周妄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似乎也是错了，因为他感觉乔清疏似乎并不高兴。
    人形天灾有些茫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跪着的搓衣板，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上半身。
    ……难道是自己跪的姿势不对吗？
    还是说脱掉的仅是衣服还不够，人类总归是喜欢更刺激，更暴力一些……
    凌虐弱小。
    比如打破自己的脸，又或者是狠狠地抽打自己前胸后背，看着一条一条竖出来的痕迹，再看到自己颤抖连连……
    人类会因为肾上腺素上升兴奋发抖。
    可某位人形天灾从未想过，自己说的这些话才是导致对方更加生气的源头。
    乔清疏算是知道了。
    裴周妄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自己明明前脚刚刚说完的话，可是他后一脚还是不爱惜自己，甚至像是已经被欺负顺从了一般地选择更为妥协的解决方式。
    “如果我说这样子打你还不够呢。”乔清疏声音有些听不出情绪。
    人形天灾无法分辨这话语到底是好的意思还是坏的意思，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以往的情况低低地说道：“……没关系，我不怕疼。”
    “如果是清疏打我，没关系，可以狠狠的抽我。”裴周妄声音平稳认真，听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味。
    他会记住身上留下的痕迹的。
    那是乔清疏赋予的痕迹。
    如果清疏不讨厌的话，他也可以每次等被殴打痕迹快要消失的时候，就花费一些功夫重新的将殴打的痕迹自己重新打出来。
    以此博得乔清疏的同情。
    “你说的。”乔清疏面无表情的收紧力气。
    “……嗯。”裴周妄脖颈微微低了下去，白皙的脖颈清晰可见，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那滚动的喉结。
    他的身形暴露无遗。
    这副处于下位者的样子，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浓烈的施暴欲——
    可是，乔清疏又不是什么变态！！！
    ‘他想疏疏心疼！不要脸！’黑暗意识有些忍不住的讥笑。
    藏在阴影里的触手点了点触足。
    而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睛则是在这一刻完全地张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直勾勾的样子像是要把现在的一幕映入眼眶，永远不去忘记。
    两只污染物吵架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他们的身形都变得有些瑟缩，别说说话了，甚至连动作的幅度都越来越小。
    比起乔清疏看不到周围场景的异端，他们却能清晰感受到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地面上铺着了无数的黑暗气息，阴影处有着黑色的触手，不断的攀岩——
    而树上，墙上，地上密密麻麻的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乔清疏，让污染体看了也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地狱鸦像是被掐住了嗓子，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笼子外头的那只梦魇，然后变得老老实实。
    而梦魇虽然知道眼前的恐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接近乔清疏的机会，他哪里敢轻易跑路。
    但凡他跑了肯定厄运第一个解决的就是他！！！
    所以，他也拼死命的挤着那绿豆眼，瞪着里头的鹦鹉。
    鹦鹉的确是群居动物。
    你瞧，梦魇来了后，那地狱鸦更活泼了。
    笨笨的。
    傻傻的。
    乔清疏气急败坏。
    怎么好话赖话一点都听不懂。
    她虽然握紧皮带，可是却没有挥下手。
    乔清疏心绪复杂难言，她忍不住的在心中叹了口气，男主这样子的性格以及三观的确同自己不是一路人……
    自己选择以后离婚的话是对的。
    清疏一定很生气吧，一定想狠狠打自己，打自己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不过没关系，这一次人形天灾的确是自愿的。
    而乔清疏所冒出的情绪……
    对他来说是恩赐。
    不论是欣喜，愉悦，憎恶，又或者是其他，他全都一五一十的接受，一点点的吃光。
    这样也算两人另类的融为一体。
    裴周妄没有任何报复的想法，只是觉得乔清疏不再生气就好了，两人之前的关系恢复不久以前就好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裴周妄等了很久都发现皮带迟迟没有落下，他缓慢地睁开眼，却发现乔清疏只是抓紧皮带一言不发。
    乔清疏眼眶的位置似乎有些红红了。
    她的鼻尖有些发酸发痒。
    一时间，她不知道为什么院子里的温度降低了那么多，以至于都有些想要打喷嚏，乔清疏总觉得自己着凉了。
    可那个喷嚏怎么也打不出。
    乔清疏憋的眼眶有些红红，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水润，看起来就是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裴周妄在抬头的一瞬间彻底错愕了。
    自己这次居然给乔清疏都气哭了吗？
    他赶忙的站了起来，有些踉跄的朝着乔清疏走过去，还差点被石头绊倒。
    当然那石头并不是本来就在那儿的，而是黑暗意识和触手恶意满满地将其放在他走的必经之路上。
    即便是面对本身，他们也丝毫不含糊，恶劣的希望本体被讨厌。
    就想要裴周妄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