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乔清疏……
    都和睡着的时候这么的乖巧就好了。
    裴周妄看着沉睡的乔清疏眼眸又是忍不住的竖了竖，在乌鸦和梦魇叽叽喳喳的叫声之下，他去往了院子所在的位置。
    犹格索格斯这家伙太招人烦了。
    裴周妄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死了，但这家伙死了就和活着一样的烦人——
    只要世界上存在着旧日文献，就有可能有他的身影存在。
    全知全能的知识神……
    裴周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会有远古的邪神叫这个名字，如果他的信徒知道他的名字叫“泡泡”，也不知道滤镜会碎得有多么的彻底。
    这家伙本体就是一个巨大的发光光球，还装起来了。
    以为幻化出了人类文明某一宗教的代表神只的存在的旁支，用这副模样欺骗自己的眷顾就觉得自己真的长那样子了——
    不要脸。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黑暗意识每次都能准确地说出本体内心的想法。
    ‘我们更漂亮！我们更柔软，我们更能伺候！’
    ‘再亲亲！再亲亲！亲更多——’
    但裴周妄有点沉默。
    都让他们说了，自己说什么。
    可他却很倔强，顶多是让这些黑暗意识闭麦。
    裴周妄完全不去管那扭曲成麻花的黑暗意识和触手，他们的不甘心同自己本体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决定了，只要犹格索格斯出现一次，自己就撕碎一次这家伙的意识。
    那家伙的嘴巴就应该被弄哑。
    只是在安静过后，他盯着乔清疏那红红的手背有些不太自然的抿了抿唇，眸色压的更加晦涩了。
    犹格索格斯挑拨离间说的那些话，他多多少少的是听进去了一点——
    乔清疏会更喜欢光明而讨厌黑暗吗？
    即便光和黑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人类似乎总是向往光明，以为身处于光亮之中便是最为圣洁的存在了。
    她会更喜欢犹格索格斯吗？
    还是未来会喜欢上其他或许未曾完全覆灭的神灵。
    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沉睡文献，有一些文献似乎微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又是陷入了永久的沉寂。
    只是在等待有一天有人发现，读懂。
    可远古的真相埋藏于伟大的旧日文明之中，封存的历史中未曾有这一段文明存在的影子，但它却是存在过——
    只是真知无法被审判，旧日神邸终将落寞于那个狂乱迷芒时代。
    他们终将被黑暗缭绕。
    一颗又一颗星星的熄灭。
    张秋凯有些神情紧绷地看着院子里吵架的那两只鹦鹉，一时间觉得自己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他在门口僵持了多久，就听那两只鹦鹉模样的生物吵架吵了多久。
    至于为什么说是鹦鹉模样，而没有直接说他们是鹦鹉——
    因为他是觉得在未来可以灭世的天灾家里，能有什么普通动物存在啊。
    必定是伪装。
    可是他未曾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居然猜对了一部分。
    只是这两只鹦鹉说的话实在是没营养，甚至于后头的话语真的就是互相咒骂。
    “蠢鸟！”梦魇毫不留情。
    “这个笨东西。”地狱鸦语气恶劣，扯着难听的嗓子诅咒，“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咕！”
    “你以为你还是之前的你吗？”梦魇虽然脑子不太聪明，可这个时候脑子又转动的还是挺快的，“你个没有能力的笨鸟，废物鸟！”
    “没用的东西！”
    “你才是没用的东西！”
    张秋凯：“……”
    还未等张秋凯纠结太久，他就发现那两只鸟似乎都将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自己，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挤出一个温和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说!我们两个谁看起来最蠢？”两个超s级别污染物有些恶狠狠地看着张秋凯，眸色里的冰冷让人忍不住后背发凉。
    “……”张秋凯：光是薅羊毛自己一个人是吧！！！
    “其实我觉得……最笨的人是我。”张秋凯极为真诚的说着，力图谁也不得罪，滑跪的很是自然。
    地狱鸦嗤笑一声，而梦魇也是终于正眼看了一眼这家伙。
    这人……
    有点熟悉啊。
    就是他梦境里唯二活下来的人类吗？
    梦魇若有所思。
    怪不得如此识趣。
    “两位鸟大人……”他的语气尊重中带着浓浓的暗示，“不知道裴先生……”
    张秋凯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裴周妄推开了透明玻璃门从里头走出来了。
    对方穿着一件极为平常的针织外套休闲衣，只见他一步步的向前走，明明每一步走的都是很是散漫，目光也没有确切着落的地方，可他每走一步路，张秋凯的脊背便是更弯曲几分。
    他压下了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有些勉强的道：“裴先生……”
    乔清疏不在，裴周妄似乎在他们面前装都不装一下了。
    甚至于，张秋凯知道对方这气压并不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是觉得后背发凉。
    人形天灾还未完全觉醒所透露出来的气息就如此的具有压迫感，那之后呢，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在对方这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中存活下来？
    千里之内，无活一口。
    压力剧增之下，张秋终究是呕出来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液沾染湿了地面。
    “你弄脏了我的家。”裴周妄的声音好听，但是透着非人类的无情与冰冷。
    两污染物站在金丝笼上，噤若寒蝉。
    刚刚还在骂架的两个污染物突然就变得事不关己，然后就哥俩好了。
    张秋凯更是感觉头晕目眩了。
    耳鸣，头晕，和无数发涨的力量无时无刻的不入侵他的脑子。
    似乎是有来自于远古的声音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低语着一些知识——
    那种无声的呼唤，求救，哀怨让他几乎要变成一个疯子。
    很快他的耳朵也开始充血，流出了血痕，身上的每一处经脉都像是蓬勃的要暴烈。
    这一切都都让他感到异常吃力，寸步难行。
    倘若他不是精神异能者，或许此时已经在周围幻境的buff加持下，失去理智了。
    他压在了这种即刻昏倒的感觉，有些吃力的道：“裴先生，我无意冒犯……只是，您的力量太过于伟岸……似乎侵入了我们的大片天空。”
    “我们这些普通人类无法承受您力量的伟大，他们会很快的精神崩溃，死亡。”
    “我想，乔小姐恐怕会害怕周围人大面积死亡的场景。”
    在说完这话后，张秋凯悄悄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