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天生就具有冒险精神。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冒险精神可能是一种生存机制。
在史前时代，那些敢于探索新领域、尝试新食物和适应新环境的人类，更有可能生存下来并繁衍后代。
而在一定程度上分析，冒险的本身，也是一种赌博。
所以也可以这样说，赌博也是人类的天性，是喜欢冒险的一种充分体现。
现实中，一旦遇到争端。往往一方不但愿意发起赌约，而另外一方应下的，更是爽快。
赌就赌，谁怕谁，who dare who？
事情到了现在这步，其实顾芳华已经是骑虎难下。更换投资经理，哪里有那么简单？
自己拉来的大客户，即使离职了，都要带着一起走的。如果她被换了，立马成了投顾圈里的大笑话。
顾芳华哭了一下，反而放下了原本刻意伪装的坚强，人也变得松弛了很多。她直接说出了，自己考虑后的想法：
“杨先生，从我接受你入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投资经理了。这个是不能，也不方便调整的。”
“我们已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说的的三个条件，我都可以同意，也就是你所说的约法三章。其中有些情况，即使以我的权限做不到，我也会努力争取。”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顾芳华的表态自是很诚恳的，能够让人感到她的决心和态度。杨晓帆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
“顾经理，有想法不妨直言。只要条件不过分，应该没问题。”
顾芳华说完话之后，便从自己带的提包里，拿出了小镜子和一包纸巾。
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以及哭花的妆容，并拿出了小化妆包。熟练地挑选着需要的化妆品，一一补上。
她做这些，并没有回避在场的众人，显得既自然又有些无奈。但很明显，这并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彻底放开了。
最难堪的趴桌哭泣，都已经做出来了，还怕什么呢？
女人是很感性的，但是一旦放开，也是真的厉害。
她做完这一切后，先是抱歉地微笑点头示意，非常礼貌地，为自己的个人行为表示了歉意。
“杨先生，你刚才说的很对。我们投资经理，最应该说的一句话就是，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我当然希望你股市长红，利用你的长虹，赚钱盈利。那对我们而言，都是很好的结果。”
顾芳华还不知不觉中玩了一个谐音梗，用长虹赚长红。
杨晓帆内心觉得挺有意思，继续听着她的讲述。
“这个赌局我接了。但我会密切关注你的账户，虽然我们都希望赚钱。
但只要出现亏损，总金额亏损达到10%。也就是120万本金，出现了12万的亏损。这时，就必须无条件清仓，然后听我的投资建议。”
顾芳华心里想的是，现在到年底还有半年的时间，还有110多个交易日。
只要自己努力，行情只要不出大的问题，即使亏损10%，自己也能努力给赚回来。
她对自己是有这个信心的，这也得益于她过往的战绩。
杨晓帆没想到顾芳华能这么执着。或许也对，人家对于自己前程看的重，也是正常的。
记忆中，长虹这只股票在这个价位横盘了几天。6月中下旬，开始了一轮慢速拉升，直接到了4元以上。
答应这个条件，理论上没啥问题。这个位置，回撤10%的可能性是根本没有的。
但是杨晓帆却绝对不会答应，他并不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实在是不想有人，这样天天盯着他的交易。还有，就是对顾芳华，这样偏执而且执拗的性格，有些不喜欢。
他非常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丝毫没留情面。
“顾经理，我觉得你理解的角度，还是有些问题的。”
“既然公司给我开户，又让我入金，可以正常操作，就说明我是符合交易条件的。”
“赚钱也好，亏钱也罢，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必须接受的结果。”
“这一点，我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特别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的感觉。”
“一旦让我知道了，你违反规定，查看我的账户。或者如果有别的人，即使是你们那位陆总，知道了我的操作。”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撤资，离开长城证券。这点，请你务必要引起高度重视。”
杨晓帆的确是有些烦躁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么简约的条件，被这个自以为是的投资经理，搞得这么复杂。
如果不是还有最起码的礼节和礼貌要遵守，他都想愤然离席、拂袖而出了。
顾芳华是真没想到，杨晓帆这么不给面子。自己说的都这么委婉和客气了，条件也是非常有利的。
为什么他还这么固执。飞燕姐说的热情少年，开朗大方、善良懂事，都是骗人的。
他，杨晓帆，还是那个她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十分冷漠的青年。
顾芳华没有回复，也没有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尴尬的气氛如同一堵无形的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冷场，这个在社交场合中，最为人们所不愿意面对的现象，此刻却无情地降临了。
而这个晚宴本应充满欢声笑语，两位美女还特意盛装出席。
金德宝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仿佛一旦出现一点动静，这个尴尬的平衡就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