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一宁发现周映在等他。
突然想起了,周映的奖牌放在他的车上。
他犹豫了一下,心想,让她自己回去吧,但还是礼节性地问道:
“你怎么回去?”
其实他心里希望听到的答案是——我可以打的回去。不料周映却说:
“如果你有时间,麻烦你送我一下行嘛?”
一宁顿时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周映又补充道:
“如果你要去见女朋友,那我就自己回去算了。”
这让一宁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连说:“没事,上车吧。”
两人上车后,周映说道:“金石路,那里有个建设银行,我家就在那附近。”
一宁听后吃了一惊,因为他要去就是金石路的那个建设银行,于是试探性地问:
“建设银行哪个附近?”
周映马上答道:“不用你送到家,我知道你很忙。”
一宁接着问:“不会是建设银行对面那条巷子吧?”
“离那不远。”
两人一路上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觉间,短短二十分钟便过去了。
周映指着距离巷口不远处的街边店面,笑着对一宁说:
“如果你现在没什么事,可以去我家坐坐呀!”
一宁微笑着摇头:
“下次吧,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周映点了点头,然后下了车,从后尾厢取出奖牌,朝一宁挥挥手,便离开了。
一宁坐在车里,看着周映向前走了两百多米后,才转身走进了一家店铺里。
直到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这家店不在巷子口,不然,经常要在她店门口路过,久之,就会让她疑,为什么老是到这里来?
一宁把车子开到建设银行停好,拿出手机拨打了令狐的电话,说自己到了银行。中午和体育局的领导一同吃饭,耽误了一些时间。
令狐说:“理解,你现在过来吧。”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一宁来到目的地并敲了敲门。
令狐听到敲门声后,立刻起身打开了门。
一宁走进房间后,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令狐一个人坐在那里。他好奇地问道:“谷总呢?”
令狐笑了笑,回答道:“谷总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这里只是接待室而已,旁边才是他的办公室。”
一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两人坐下,令狐端起茶壶,给一宁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端起自己的茶杯,说道:
“来,以茶代酒,庆贺胜利。”
一宁喝了一口茶,迫不及待地问道:
“能透露一点情况吗?”
令狐点点头,向一宁介绍了案子是怎么破的。
令狐慢慢地叙述事情的来由,他说:
自从你提出疑点后,立刻引起了厅里领导的高度重视,并迅速组建了一支全新的侦查团队,他们决定采取秘密调查行动。
根据你的提议,他们将重点放在制造火灾这一环节上展开深入调查。
结果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与村上的一名电工早已有染。这场阴谋正是由电工策划,因为他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非常熟悉,可谓是行家里手。
起初,这个女人还有些犹豫不决,但经不住电工不断地劝诱和蛊惑。当然,这里面存在一个关键因素——死者年轻时就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赚了不少钱财之后才得以娶到如此漂亮的妻子。
然而,由于年轻时过度放纵,导致他身体受损,无法满足妻子的需求。
相比之下,那个电工身强体壮,能够给李素媛带来极大的快感。
因此,女人心生怨恨,最终听从了电工的建议。
实际上,这个计划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酝酿成熟,但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实施。
这次,恰好遇到夫妻吵架,男人动手打了她,她一时冲动,便下定决心要狠下心来付诸行动。”
一宁没有参与过破案,对这个过程充满好奇,忍不住问道:
“你们是如何撕开这个缺口的呢?”
令狐笑了笑,回答道:
“先从这个电工入手。一旦一个人成为了目标,我们有的是办法。首先就是蹲守。”
一宁接着问道:“看看他们之间是否还有往来。”
“没错。”
“那为什么不直接抓住其中一个审问就行了呢?”
令狐摇了摇头,解释道:
“没有确凿的证据,对方死不承认,这样很容易把事情搞砸。只有抓住一点点证据,才能顺藤摸瓜。
你当初也是推测,我们也不能确定你的推测就一定正确。如果办错了案子,会让人心里不安的。”
“办错案子会有愧疚感,是嘛?”一宁疑惑地问道。
“对,人家没干这事,你就抓进来,那不亏心?公安部门不是没有办过错案。
公安办个错案,无非是受个处分。人家是轻则蹲一辈子,重则砍头。所以,这种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令狐向一宁再叙述了一阵,最后说:
“双方都供认了,从好的方面来说,就是死者可以瞑目了,但对两个家庭来说却是一场灾难。
特别是李素媛的两个小孩,唉,真希望这世间少些这样的事。”
一宁听了,心里也难受。
好一会儿,令狐才说:“当然,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向厅领导起草了一个报告,就是要吸收你为正式线人。
也就是说,批准之后,你就是省厅的正式人员。唯一的区别是,你不能着装,不能公开。但有编制,有工资。”
一宁呆了。
一心盼望的事情突然降临,他有点手足无措。
令狐见一宁没有一点反应,加重语气说:
“你放心,这个没有悬念,最多是这个月内就可以定好。”
按原则,虽然他现在还是一个“准线人”,但自己的重大事项必然向令狐报告。
一宁说:“首先,我要感谢卓哥对我的关心,爱护,但是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你汇报。”
令狐说:“说吧。”
一宁把体育局周局长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令狐望着一宁,才知道一宁刚才为什么表现那样呆若木鸡。
令狐说:“这个事,我还真不好替你拿主意。到体育局当个工作人员,很体面,很风光,但是,当一个不露面的线人,很自由,不用上班,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赚钱。
当然,这件事需要你自己拿主意,省厅对你也是花费了人力财力的,对你进行了专业培训。”
一宁一听,脸都红了,说道:
“那我就当线人吧。”
令狐激他:“这个事,你完全可以再想一想。但是,你只能一个人想,不能征求父母的意见。最多就是跟师父说说。”
一宁说:“那我问问师父。”
令狐点了点头。
一宁走到了人生的一个关口。是啊,他是该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