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一宁出来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爹妈见了他,忍住眼泪,左看右看,看他在看守所被人打了没有。
张秀玉上下左右检查了一番,没有伤痕,问道:“他们到底打了你没有?”
一宁说:“我不知道你问谁打了我没有。那四个地痞被我打得一个个倒在地上。至于看守所嘛,令狐打了招呼,没人打我。”
后半句,他爹妈相信,前半句却不信。
一宁说:“董先生走的时候就告诉我一个迷魂方。我随时带着,只要一撒,对方就要倒地。”
他爹娘大惊,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宁说:“我平时没和你们说过,董先生不让说。这是用来防身的。”
赵有福说:“你应该是有方子,不然,他们四个人一起上,不把你打成肉饼?”
张秀玉说:“一宁,你要跟我讲真话,你真的有这个方子?”
赵有福说:“应该有,四个人打一个,反正一宁没受伤呢。”
张秀玉说:“你要试试给我看,我才相信。”
一宁说:“试试就试试,谁家有狗。我们去试一下。”
说到这儿,张秀玉就来气了,说:
“肖丽丽家最近养了一只大狼狗。你关进去之后,她到处造谣。
我站在她家店子门前痛骂了一顿,她不敢出来放半个屁。最近传出话来,谁再到她家门口骂冲天娘,她就放狗咬人。”
接着,张秀玉把肖丽丽造谣的事情全说了一遍。
一宁狠狠地说:“老子要治她一下。”
赵有福说:“邻里之间还是不要结怨。过去的事就算了。”
张秀玉狠狠地盯了她男人一眼,说道:
“别人,我都可以原谅,唯有这个女人,我恨之入骨。她是见不得别人过她过得好。天天在外面造谣生非。不治治她,她会越来越猖狂。”
一宁说:“爹,我们不要怕。越是怕事就越受人欺负。她是这街上的恶霸女人,她家老公,儿子都只能听她的。不治治她,以后她还会变着法子欺负我们。”
张秀玉说:“对,把她治服了,我们才能抬起头走路。”
赵有福胆小,总是说不要再去闹了。
张秀玉站起来指着男人说道:
“你就是怕怕怕,什么都怕。这世界是老实人吃亏。我们怕他什么?她一个儿子,我们也一个儿子。我们这一辈吃尽了她的苦头,她还要踩着一宁吗?”
赵有福不说话了。
一宁把他妈叫到自己房间。
两人坐下,一宁说:“我陪你去,这一次专门去吵架。不治服她不行。”
张秀玉说:“行。一定要她服输。”
一宁之所以要找肖丽丽吵一架,一是确实想为他娘出口气,二是按令狐的指令,要变得坏一点,更坏一点。娘的,老子就要坏个样子给你们看看。
一宁说了自己的计划。
张秀玉一听,说:“走。”
两人就来到了肖丽丽的店门前。
肖丽丽一见一宁出现在他的面前,忙喊:“加林,加林,一宁找你来玩了。”
张秀玉脚一跺,大声道:“你别这样虚情假意,后来我全调查清楚了,说我们一宁至少要坐十年牢,就是你说出来的。”
肖丽丽一看来者不善,笑道:“秀玉嫂子,我没讲过这样的话。”
张秀玉说:“你要我证人吗,凤嫂愿意作证。”
这句话一出,肖丽丽知道赖不过,便也放下了脸,说道:
“蹲了牢房还光彩,到我家来闹事了?”
说罢,她连拍巴掌,又跳大脚。弄得四周的人一齐过来看热闹。
刚从里房跑出来的加林看见这场面,想喊一宁,见一宁青铁着脸,也只愣在那儿。
肖丽丽男人安抚着张秀玉:“秀玉嫂子,有话好说。”
人越聚越多。
把一条街都堵了。
肖丽丽跳大神般,向这个投诉,向那个诉苦。说张秀玉母子欺负人,找到她家来无理取闹。关进去了是实。还想关进去一次吗?老娘可不是怕人的角色。
一宁说:“各位乡亲,这个女人,我本来应该叫她婶娘,加林也和我是同学,但她为老不尊,四处造我的谣。跟大家说明一下,我进了一次监子,就不怕进第二次。
她到处宣扬我要关十年。今天只要她向我承认错误,我就不找她的麻烦了。不认错。我就要搞得她家鸡犬不宁。”
有人来扯肖丽丽,不料她像一条疯狗一样。几个人也扯不住,放泼地冲向一宁。
李中元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他妻子。
加林也过来,说道:“一宁,我们是同学。有些事也许是误解,你莫生气。”
这时,肖丽丽家的那条狼狗对着人群一阵狂吠,如果不是铁链拴着,它就要冲出来咬人了。
一宁走过去,那狗狂躁得几乎要冲过来。
一宁一点也不害怕。众人不知一宁要干什么,是把肖丽丽的狗打死吗?
打死,手里又没拿东西。
一宁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拍拍狗头,说:“不要像你家主人一样到处乱咬。”
一宁拍了之后,那狗安静了。
众人吓了一跳。
一宁指着肖丽丽说:“你下次再敢造谣生事,就跟这条狗一样。轻则三个小时不能说话,重则一辈子当哑巴。娘,我们走。”
张秀玉边骂边退,与一宁走了。
这伙看热闹的全没走。有几个胆大的用棍子去挑逗那狼狗。那狼狗竟然一动不动,用可怜的眼光望着挑逗它的人。
众人才一下明白过来。一宁有神打功夫。
有几个人就过来劝肖丽丽。
张三说:“你还是不要说他。他学了神打。”
李四道:“你看,你家这条狼狗现在都不叫了,平时叫声吓人。一宁说得出也做得到。你还是不要惹他。”
众说纷纭。肖丽丽本来想大闹一场。还准备要到一宁家去撒泼。
这时,肖木匠出现了,他大吼一声:
“你还去做什么?这叫锁喉功。真的闹得一宁发怒,给你锁一辈子喉,你又是个快嘴快舌的人,那才痛快一辈子呢。”
肖丽丽不过是佯装姿态。其实,她家的狗不叫了,她心里泄了七分气,站在那儿,打脚拍手骂娘。
忽剌里,一宁半路折回,高叫:“你再骂,老子要叫你一世都不能开口。”
肖木匠冲上去抱住一宁,说:“小侄,使不得,使不得啊。”
那肖丽丽见一宁返回来冲向自己,吓得一声尖叫,发疯似的往屋里跑。
加林也冲上前去抱着一宁,说:“一宁哥,你看在我们兄弟的面上,消消气。我娘有些地方确实做得不对。”
一宁才说:“加林,我真的是看你的面子,看肖爷的面子。你娘欺负我们一家太过份了。我跟你说,我家的事,你娘不要管。
还有凤嫂,你们也不能动她一根手指。我进过宫,不怕进第二次宫。”
加林说:“好好好,我听进去了。”
肖木匠说:“走走走。我到你家去喝杯酒,我帮你装饰店子,当时就说你要发财。现在你办两个店。你也要请我喝一杯。”
在肖师傅的推掇之下,一宁才被劝回竹枝巷。
一宁被肖木匠劝走了,众人不愿意散去。他们站在那儿讨论着一宁,说他一个人对待四个人没吃亏,拍拍狗头,狗就不叫了。这是学了功夫的。
还有人说,一宁有功夫,但还是有礼貌,他对我们总是一脸的笑。
人们议论着一宁,大家心里倒是非常高兴,平时 只有肖丽丽在这街上称王称霸,跳脚拍手,什么人都敢骂。今天怕一宁锁喉,那逃跑的样子可笑极了,几乎跳进门前的水沟里。
好久好久,看热闹的人才散去。
当晚,一宁接到了令狐的电话:“今天表现好,明天下午五点,在老地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