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晚霞染上湛蓝的天空,在幕布上印出一层黑与白的分界线,江漓刚接完许稚欢从omega学校回贺家,手机就响了。
是贺屿森。
他利落的按下接听键,“贺先生。”
“k酒吧,过来接我。”
电话挂断,江漓愣怔了几秒,看向屏幕,确定刚才的人真的是贺屿森。
他去应酬了?
认识的七年里,贺屿森几乎会主动推掉所有酒局,即使拒不了,也会让他在外守着。
毕竟贺屿森是ss+级的alpha,太多人对他虎视眈眈。
这还是头一次。
江漓灭掉屏幕,随意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起身就开车去了k酒吧。
k酒吧,本市出了名的高档酒吧,纸醉金迷,大多是玩的花的富二代流连之地。
贺屿森,怎么会去那里?
江漓按照短信上的包间号找到了最里侧的高级套房,刚打开门,一个长相妖异,皮肤白皙,穿着黑白相间的猫咪女仆装的omega少年就捂着胸口撞到了他身上,他抬头瞄了一眼江漓,通红的眼眶楚楚可怜,却又立刻低下头跑开。
江漓眸色微沉,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攥紧,心里阴暗的滴墨。
贺屿森,给他戴绿帽都不带休息的。
他眯眼一笑,慢慢移动目光,顺着红色的墙面,忽明忽暗的灯光,和空气中浓烈的劣质信息素中,立刻锁定了在人群中最耀眼的alpha。
他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西服,在最长的黑色沙发上双目微阖,神情放松,修长的手指懒散地握着威士忌酒杯,褐色的酒液微微摇晃着,像一幅被精心修饰的画像。
江漓咬牙,恨不得拿起水果刀就在贺屿森的腺体上划两刀。
真不安分。
他走近两步,周围几个人很快注意到了他,因为同是alpha,大家都不太爱搭理,转头和怀里的omega继续拥吻。
江漓走到贺屿森面前,目光淡淡,“贺先生,我来接您。”
贺屿森抬眼,看清江漓后淡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着什么急,一起喝一杯,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江漓没动,“先生,我还得送您回家。”
“找代驾不就行了?”
江漓垂头看着他,“贺先生,您对我说过,酒醉伤身。”
贺屿森凝望着他,眼中情绪莫名,良久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江漓坐下。
贺屿森固执,江漓作为雇员索性就坐到他旁边,一个清澈透明的酒杯就这样塞到了他的手里。
“陪我喝。”贺屿森嗓音微哑,侧脸在他耳边低喃,“一杯一万块。”
一杯一万块!
那他扣的钱岂不是……
江漓兴奋地在心里直拍手。
倒满,辛烈的酒液顺如喉管落在空荡荡的胃里,江漓忍不住皱紧眉头。
难喝极了,又苦又辣又贵。
主要是贵。
江漓眉头紧紧蹙成一团,微微张开嘴释放喉间的苦味,猩红的舌头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下格外耀眼。
贺屿森侧头,眼神逐渐凝固。
江漓喝到胃燃烧,整张脸也涨得通红,他嚼了嚼没人要的果盘,顺了两口气结巴着说:“贺先生,我……我喝不下了。”
贺屿森将酒杯推到他面前,“一杯两万。”
江漓怔了怔。
“五万。”
妈的……
到底要干嘛!
江漓狐疑地对上贺屿森满是占有欲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将苦涩的味道再往下压了压。
贺屿森该不会是发情了吧?
他转移目光,落在其他alpha身上,他们怀里的omega哪个不是半露香肩,还有空气里浓到不行的信息素……
江漓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贺屿森的方向弯下腰。
“贺先生,您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贺屿森手指在手掌上玻璃杯上轻点,急促的声音像是在宣告他下作的心思被识破。他手掌抵住额头,嗤笑一声,将酒杯滑到了桌子中间,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微乱的衣领,“走吧。”
江漓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贺家的司机已经到了,江漓被贺屿森连拉带拽地坐到了后排,在江漓疑惑的目光下,贺屿森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雪茄,生涩的点燃,嘴里吐出一点白色烟雾。
他转头,对着江漓轻笑,“好苦。”
说着苦,却又吸了一口。
“吸烟有害健康。”江漓担忧地说道,“况且,二手烟对孕妇身体不好。”
贺屿森拧眉莫名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低低地笑出声来,像是嘲讽,“孕妇?你是巴不得我和许稚欢生孩子?”
江漓:“这和我愿不愿意有关系吗?”
“当然……”贺屿森眼神微动,视线落在他的下唇上,“如果你愿意。”
江漓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脖子就被勾下,薄唇紧贴他的嘴唇,将嘴里的那口白色烟雾渡给了他。
突如其来的烟雾顺势席卷了江漓的口腔,舌尖戏谑似的缠绕住他的舌头,雪茄夹杂着青皮橘子的气味全都传给了他,竟然还能品出一点回甘。
贺屿森嗓音轻震,在得逞的笑,他离开江漓的唇,再度吸了一口雪茄,挑眉满不在乎地说:“喝多了,认错人了。”
江漓眼瞳缩了又扩,扩了又缩。
认错人了,是把他当成许稚欢了吗?
沉稳良久的胸口渐渐恢复凌乱的心跳,他的身体紧贴着车门,防备又愤怒地盯着贺屿森的一举一动,“你……”
“怎么了,”贺屿森用手捻灭雪茄,“都是alpha,矫情什么。”
矫情……
他的初吻,在贺屿森眼里是矫情……
“我不想和你说,”江漓抬手拍了拍前面的驾驶座椅,“我要下车!”
车辆停滞,他直接推门下车,自然被贺屿森再次拖了回去。
“好激动啊,”贺屿森的手臂卡在他的脖颈上,他顺着反光的车窗看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危险又冷漠,“你和许稚欢上-床的时候,也这么害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