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师回来了,在那儿。”
人群里有人看过来,在瞥见谢晚宁的身影时,激动地奔到跟前。
“谢老师,我已经听苏校长说过了,要不是你,我儿子小朋就死定了。”
说话的这位是小朋的母亲王红艳,平时在部队直属工厂工作,是五连长谭成的妻子,更是劳动标兵。
她紧紧地握着谢晚宁的手,跟着将自己的儿子小朋扯到跟前:“小朋,快给你们谢老师磕头。”
谢晚宁都没来得及阻止,那小朋双膝一跪,立马开始磕头。
“嫂子,使不得。”
“哎呀,怎么使不得,不是谢老师,这小兔崽子就没命了。”王红艳说着也要下跪,“谢老师,我也要给你磕个头。”
“嫂子,小朋当时只是手脱臼了,没大事。您快起来。”看模样,这位军嫂的年纪比自己大,所以她也就称呼了一声嫂子。
王红艳回身,把自己的罐头递出:“谢老师,这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您一定要收下。”
“这……”谢晚宁迟疑。
王红艳又向身旁的霍景川求助:“团长,这是我的心意,您让谢老师收下吧。”
霍景川看了一眼谢晚宁,点头收下。
谢晚宁伸手示意:“嫂子,要不到家里坐坐吧。”
“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去给我家那口子做饭。谢老师,这风太大了,快回去吧,看样子要下雨了。”
王红艳又嬉笑着,带着一群军属朋友离开了院门。
谢晚宁盯着好大一瓶辣椒酱,被王嫂子的朴实善良打动。
“哈哈,谁能想到我晚宁去做代课老师,还成了学生的救命恩人呢。”
霍景川把辣椒酱放到车篓里,推着二八杠就进了院子。
“晚宁,晚饭已经做好了,等我去热热。”
谢晚宁奔到厨房看了一眼,激动不已:“不是,你连晚饭都做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特殊,我不能给媳妇做饭。你忙一天肯定累了,快歇着,我来伺候。”霍景川把炒好的菜热热端了上来,“快来吃。”
霍景川把桌子搬到过道,这时,风呼呼吹,过道凉爽又惬意,两人坐下,一阵小雨急下。
啪嗒啪嗒的雨声回荡在耳边。
“好烦,好烦。”在墙头吹冷风的鹦鹉墨宝被毛毛雨打湿了毛发,生气地钻进了笼子。
听到的两人相视一笑。
霍景川夹了块肉放到谢晚宁的碗里,忍不住又补了一嘴:“晚宁,你在那边罐头里泡的什么东西。”
“那是我打算一会儿去厨房熬制的药膳,专门给战士们喝的。”谢晚宁郑重其事地说,“等雨停了,你陪我去?”
霍景川又给谢晚宁的碗里夹了菜:“好,先吃饭。”
抵达部队食堂,后勤部门看着那个玻璃瓶子追问泡的什么,谢晚宁随口解释是药材。
大家伙想学药膳,霍景川把他们全部都打发了。
谢晚宁看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不解地问:“你怎么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
“药膳毕竟也有药,如果轻易给他们瞧,万一他们学着自己做,吃坏了人怎么办?我可不希望我媳妇摊上那些破事。”
谢晚宁回头,笑了一下:“可是他们应该不好说服吧?”
“我跟他们说,这是我媳妇的祖传秘方,不能随便给人看。”霍景川走到跟前,低声问,“我要不要也捂着眼睛?”
谢晚宁:……
什么跟什么?
她就是担心有人看,所以用灵泉水提前泡好了自己要加的东西。
没想到景川心细如发到连复杂的人性都考虑到了。
真是让她受宠若惊,“景川,你对我这么好,要不然做好了,给你一碗。”
“够吃吗?”
“你还真要啊。”
“不不不。”霍景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等药膳熬得差不多了,她才跟食堂里的人嘱咐,明天中午吃饭前,每个人一小碗。
“谢师傅,你放心,你这美食……”
“不是美食,是药膳。”霍景川帮着纠正。
夫妻俩从部队食堂离开以后,路上碰到了警卫员小钱。
“团长,政委有事找你。”
“有说什么事吗?”霍景川疑惑地问。
小钱摇头:“没说,不过看政委的脸色,不大好看。”
“我知道了。晚宁,咱们走。”霍景川拉着谢晚宁就去了办公室。
到的时候,政委陈进一脸焦灼。
“出什么事了,老陈?”
“上次你不是让我……”一转身,看到谢晚宁在,陈进干咳了下。
谢晚宁注意到,看向霍景川:“景川,政委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你商量,那我就先回家了。”
“等等,晚宁。”霍景川拉住媳妇,直白地问,“老陈,是部队的事吗?”
陈进摇头:“那不是。”
“既然不是要保密的事,那可以不用避着我媳妇吧。”霍景川拉着谢晚宁走进办公室。
陈进看霍景川都不在意,便开门见山了:“之前你不是让我注意公安那边的情况吗,我打听了。”
谢晚宁想知道苟承的结局,目露期待。
一旁的霍景川捕捉到妻子的情绪,目光移动到陈进身上:“苟承不是被抓了吗?”
陈进跟着点头:“是被抓了,但上面的人,想挖出他背后的人。然后意外发现,他跟袁康几年前有过联系。”
“什么?”霍景川吃惊地站起来。
谢晚宁抬起小手,低声问:“打断一下,袁康是谁?”
“小谢啊,这个姓袁的,跟你还有点关系呢。”陈进从桌柜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报纸,拆开,转身递给谢晚宁,“看看。”
谢晚宁不解,立马将报纸打开,然后看到了上面那张自己在火车站撂倒坏人的照片。
她恍然大悟:“所以他就是袁康,公安追缉的那个特务?”
“就是他。”陈进回应。
“可既然苟承跟他有关系,那就说明苟承也是特务,为什么不弄死他?”
谢晚宁一想到很多跟父母一样的人所受的罪,就恨不得千倍万倍地报复在苟承的身上。
坐在一旁的霍景川说出自己的看法:“难不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陈进一拍膝盖:“对咯,苟承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如果这么轻易杀了他,那就亏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苟承是制药研究院的,他们小组的实验还没有完成,万一他已经把国家机密转走,那我们就亏大了。”
谢晚宁反问:“袁康跟他不是一个职业,所以苟承背后的同伙不一定跟他一样。”
“没错,所以公安那边打算把人揪出来一网打尽。”
陈进担心,不连根拔起,以后特务扩散到其他行业,很有可能出现同伙帮苟承洗刷嫌疑。
他眉头一挑,说到重点:“现在抓捕其他特务的任务,就靠小谢你了。”
谢晚宁狐疑,手指着自己:“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