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特务的,脑子都比较好使,景川,你如果一直抓人,那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霍景川专注地盯着身侧的媳妇,仰慕和欣赏充斥在瞳仁里,“的确!”
“与其抓人,不如静观其变。”谢晚宁慢条斯理地看着跟前的霍景川,轻声发问,“我问你,苟承的同伙让那么多人来医院,为了什么?”
“试探。”霍景川全方位理解,“有可能是借此机会送同伙进来接头。”
“不管是他的同伙,还是不是他的同伙。反正他们是要接头的。”谢晚宁摊手,“我们打不过,那就加入嘛。”
“加入?”霍景川好奇谢晚宁的脑回路,不知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你们安排人监视,尤其是有人来看望苟承的前提下。”
霍景川解释:“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在走廊记录。”
“为什么病房里不安排人?”谢晚宁反问。
霍景川似疑非疑:“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
“突然来这么多人看望,显然就是打草惊蛇了啊。”谢晚宁一脸平静,“他们兵行险招,我们也可以出其不意。”
“说得对。可记录了名字,也没有什么收获。而且身份是假的呢?”扣下来,严加审讯,还是直接处决?
“没用的处决,不过我相信他们还没有勇气在眼皮子底下捣鬼。最近出现那么多人看望,是不正常的。可见特务有行动。
因此,但凡跟苟承近距离接触的,眼神交流的,就要注意。”谢晚宁叮嘱,“这就要求……你们安排的人要有侦查的能力。”
霍景川淡笑:“这想法比我的还要全面,晚宁,我会转告老陈的。”
“好。”
谢晚宁想,明天放假以后,她刚好可以去试探苟承。
自己有空间,比记录人员都还容易观察。
周五的时候,一大早晨,苏校长就带领着诸位老师晨跑。
这次学生们在旁边给老师们加油。
寻常他们累死累活,今天搁老师们在操场上受苦,他们天真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
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谢晚宁早晨心不在焉,跑步没怎么认真,一直跟着几个年老的教师在后面磨叽。
苏校长看到,心都死了。
得,谢老师一看就是长跑比赛陪跑的类型。
怕老师们跑出毛病来,跑了三圈,苏校长就让大家停下休息。
“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咱们下周再接再厉。”苏校长发号施令后,就让老师们带各班的学生上课了。
周五的课,是在下午,谢晚宁回教研室的时候,看到石春梅背对着坐在那儿看什么。
她走到身后,石春梅吓了一跳。
立马将一本包着报纸书皮的书藏在身后,“谢、谢老师?”
谢晚宁疑惑:“石老师,你在看什么好东西呢?”
石春梅左右看了两眼,见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便将手里的书拿了出来。
她指着书说:“谢老师,这是我养父写的医书。”
“医书,自己写的,真厉害。”谢晚宁好奇心爆棚,“我可以看看吗?”
石春梅打心眼里觉得谢晚宁父母的遭遇跟她养父的遭遇是一样的。所以没藏着掖着,极其信任地把书递给了谢晚宁。
谢晚宁翻到第一页,默读了一遍,就很感兴趣 :“我喜欢这书。”
“我养父要是知道,他一定很高兴有谢老师这样的知音。”石春梅手指掐着书皮,“可惜,我养父就是因为这书倒霉的。”
“你养父是医生,写的医书是造福人类,能有什么错,错的是这个世道。”谢晚宁柔声安慰,“石老师,我们要相信黑暗终会被阳光驱散。何况,你之前不是写信安慰我,让我坚强起来。”
石春梅目光闪烁了下,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我写了信给你……”
“大概是缘分吧。”
石春梅想起司强富的所作所为,望着谢晚宁内疚:“对不起,谢老师,要不是我公公,你也不会……”
谢晚宁握住石春梅的手:“司强富已经得到了惩罚,不会再来部队。而且像他这种人,身边有很多,难不成每一个,我都要生气,内耗一下吗?再说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石春梅感动,“谢老师,你人真好。”
“我们这是志同道合。”谢晚宁眉开眼笑,“石老师,以后请多指教啊。”
石春梅感动地伸出手握住。
虽然她跟部队的军嫂关系处得还可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两个好友,基本上私底下都会探讨她曾经的身份。
因她骨子里不认同,时刻想要维护养父一家,才会如此痛苦。
谢晚宁征求意见:“这本书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只是……”石春梅彷徨,“这书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会出事的。”
“放心,我明白。”
谢晚宁想,看完了,扔空间,或者直接去空间看,谁能发现得了。
有了朋友,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石春梅就成了谢晚宁的饭搭子。
“晚宁,我觉得,当面说你父母坏话的那个同志,一定有问题。”石春梅握着筷子,小声道,“我养父那书,就是被大队里的人举报的。”
谢晚宁竖起大拇指,她早就知道。
石春梅感慨道:“不过幸好那男人被公安抓走了。”
谢晚宁疑惑:“你知道?”
“我听小娟说的。”石春梅回。
“哦。”
谢晚宁庆幸段小娟不知道太多,要不然苟承的事传出去,那可能会影响景川他们的计划。
以至于后来石春梅再提起,她就直接岔开了话题。
下午,等孩子们放学,她就直奔医院。
走廊门口摆放着一张桌子,有两个年轻的公安在记录人员往来名单。
霍景川果然听取了她的意见,谢晚宁很开心。
苟承所在的病房门是开着的,谢晚宁脖子往里探,就发现病房里挤满了很多人。
礼物如同小山丘,堆放在桌上。
谢晚宁故意走进病房:“苟伯伯,你最近怎么样?”
“好多了。”才怪,他每次用力行走,就疼得要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看到谢晚宁,苟承还得装,不然就是质疑谢晚宁医术,容易得罪人。
他笑着跟在场的人介绍,“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那个抓到特务的谢神医谢晚宁同志。”
谢晚宁讽笑。
他完全可以说自己上过报纸,偏偏要说自己抓到特务。
不就是跟自己的同伙交代!
谢晚宁扫向面前冲她说笑的众人。
精准地捕捉到,那二十人里,有一位是靠边站着,面色严肃,一言不发的中年男人。
站在苟承的角度,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人的眼睛。
中年男人发际线后移,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
最明显的,是他嘴角有一颗非常突出的痣。
待了几分钟,躺在病床上的苟承便装作困意满满。
谢晚宁听出苟承送人离开的心思,顺了对方的意,“苟伯伯,我们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刚准备利用空间尾随那中年男人,就看见了跟着政委陈进走来的霍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