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小哥请神了,牛逼!”
苏乐兴奋的大喊,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没想到江恒能做到这个地步。
请神,顾名思义就是请神上身,让神明附着在自己身上帮忙,是个很牛逼的法术。
之前江恒就给我看过请神符,说这是个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用的术法。
因为第一,不是所有人都能请来神明帮忙,多数请来的都是孤魂野鬼,这东西死的太久又执念深重,对肉身的渴望是我们难以理解的。之前就听他说过,行里近几年出了档子事,有个小年轻很有天赋家里又世代吃这碗饭的,就狂的不行。
当众请神要露一手,谁知道神没请来,附近的孤魂野鬼倒是请了不少,几只鬼抢一个肉体,结果可想而知。
小年轻的魂魄被生生挤了出去,成了个冤死鬼。
第二,就算是真请来了神,对身体的损伤是无法估量的。神明的浩瀚之威一般肉体凡胎是撑不住的,轻则身体透支需要静养,重则神魂受损。
所以没点本事还真不敢说自己会请神,江恒这个年纪能请过来,也是因为他非常有天赋。
江恒能冒着风险做到这一步,证明实力悬殊,没把握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恶欲身上烟气消散,皮肤渗出血,眸子似乎要滴出血来:
“你真的想杀了我?”
江恒充耳不闻,匕首下劈,她伸手去挡,本来是不痛不痒的一招,这次却硬生生将她的手臂划开道血口子,深可见骨。
江恒压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记侧踢,黄符向前扫过去。
几张黄符碰到她的身体就跟那过年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恶欲稍稍眯起眼,被逼到墙角,脚后跟抵住墙壁,腰身向右翻转,躲过这一击。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神,不想死就滚。”
她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额头逐渐长出两个漆黑的角。
我下意识退一步,她他妈的真是龙?
为毛对手这么逆天?
这别说是请神,就是真神来了,也没几个能跟她过招。
不等我问候傻逼老天,江恒沙哑着嗓子道:“已经足够了吧?你杀戮太重,背负的因果太多了,下次雷劫你抗不过去。莫要说大话,现在你不就是强弩之末了?”
这不是江恒的意识,恶欲拿着蛇骨鞭的手微微颤抖,这多好的机会,哥们不偷袭一下不成大傻子了?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黄符激射而出,恶欲浑身一颤,一道电芒从她身上穿过,江恒默念咒语,匕首上的刻着的符文发出金光,在他身边形成一个包围圈。
恶欲随即出现在江恒身后,我眼见蛇骨鞭在触碰到符文的时候被阻隔。
接着血雾升腾而起,是江恒的匕首贯穿了她的身体。
恶欲嘴角溢出鲜血,似乎这一刀是扎在了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与此同时,蛇骨鞭缠住江恒的腰,上面的尖刺在皮肤上留下伤口,衣服上印出血,蛇骨鞭上的黑气从伤口处飞速涌入江恒的身体。
“妈的,这娘们真是杀疯了。”
苏乐从包里抓了把铜钱冲她扔过去,恶欲“啧”了句,慌忙后退,铜钱打散她身上的黑气。
“找死……”
她踉跄站稳,手向前一挥,苏乐就被打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咳个不停。
江恒身上的金色尽数褪去,他吐出口黑气,勉强扶住冰棺大口喘息,脸色很难看。
我看着他,眼神碰撞的瞬间,知道那双眼睛诉说着无奈。
“顾丞……”
恶欲回过身看我,扯出个残忍的笑:
“这次,我亲自杀你。”
我没听她说的,只是在跟那双眼睛对视。
江恒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点头示意明白了。
既然注定出不去,那我们能死到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要说人就是奇怪,当知道命数已定的时候,反而不害怕了,我身上一轻。
放肆的笑:“动手呗,好像哥几个怕你似的。”
我很想来个英雄同款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无奈胸口实在是太疼了,跟被人踹了几脚似的,迫使我弯腰靠在墙上。
恶欲的眼睛逐渐清明,映出里面狼狈的我:“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是你杀了他,是你把他从我身边带走的!你该死!”
我狂妄的扯了扯嘴角,不要命的说:“得了吧,你自己也知道。没有我,你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你付出这么多,他看都不看一眼。我甚至什么都没付出,他就……”
恶欲抬手给了我一巴掌,震得的左半边脸都麻了,吐出口血,毫不在意的直视她。
我知道自己说这种话相当于自寻死路,但哥们就是没志气。
我弄不死她,也不会让她好过,死前怎么说也得恶心她一下。
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个毛啊?
她手指颤抖的几乎抽搐,眼里布满血丝我清楚的感知到她的愤怒,不由得痛快极了:“别自欺欺人了,他不爱你,不论是哪一世都是一样的!”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牵他的手,也可以吻他,你连想都不敢想吧?”
“他只会爱我,只会选择我!”
“至于你……跳梁小丑而已。”
我心里涌上一股变态的快感,你发了疯也得不到的人,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就连死,江恒也心甘情愿跟我死在一起。
他永远会选择我。
这多有意思。
“哈哈哈哈好样的,事实证明,上辈子我的眼光也是一样好。”
江恒瘫坐在冰棺旁边,腰部的衣服被血染红,像一条红圈围在腰上。
“那当然,还不是因为哥们长得帅?”
这是唯一一次,觉得死亡如此无惧。
比起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不如就这样去死吧,和自己的爱人兄弟一起。
“咱哥仨下地府做个伴得了,再让给介绍个工作,咳咳咳……咳这也挺好的,省得茅山那群老东西都逼着我。”
江恒费力的站起身,恶欲身上的鳞片已经尽数褪去,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有些已经愈合了。
看得出来她受的伤也不轻,只是在硬撑,戏谑道:“好啊,你们都有情谊。”
江恒嘴角溢出鲜血,几乎是半昏迷的状态下手上一滑,冰棺没稳住。
恶欲下意识向前一步,瞳孔倏的放大,上前扯住江恒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他头上布满细汗,鬓角都被润湿,嘴唇白的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