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是哈萨克人的魂。
猎鹰,是他们传统又得力的捕猎武器。
哈萨克族传说鹰是唯一能直视太阳而不被灼伤的神鸟。
所以他们坚信,不论捕食或飞行,鹰永远是翱翔蓝天最顶级的猎手。
在悠久的历史长河里,哈萨克人已经与鹰融为一体。
而哈萨克族的驯鹰人,也是这个民族最特别的象征。
可随着时代变迁,鹰猎文化早已处在与法律现实相冲突的矛盾中,外界对鹰猎文化的争议也一直没有停过。
因为一场事故,阿斯塔做不了驯鹰人,也不愿意跟着儿子去大城市生活,只想守着草原和牲畜。
就连普通话也不愿意多学,只会几句日常用词。
还是因为受邀去参加英国举办的鹰猎节,才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句。
齐光很不好意思地对着阿斯塔大叔说道:
“阿斯塔大叔,我之前总听别戈木提起您,他说您驯鹰非常厉害。”
科尔木汗将这句话翻译给阿斯塔听,他笑起来加重了眼角的皱纹。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阿斯塔满眼自豪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科尔木汗大叔也在一旁给齐光他们用普通话再说一遍。
直播间的网友们听着只觉得震撼!
“阿斯塔说,要驯好一只鹰,最少需要五年时间。鹰野性足,不轻易认人,有些鹰一放就飞走了。”
“有些人驯了二三十年都驯不好,阿斯塔驯鹰最长时间用了十三天,最快的时候只用七八天。”
【我天!托主播的福,我竟然见到了驯鹰人!】
【顶天立地金箍棒:之前刷到过短视频,觉得鹰猎这项活动简直帅爆了!!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在主播直播间看到鹰猎啊......】
【大草原上的小老鼠:真的在辞了......】
阿斯塔这边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鹰猎的话题,齐光从未这么深刻地去了解过这片草原上的故事。
在他固有的观念中,历史的长河总是马不停蹄地带来新事物,优胜劣汰是法则,新旧更迭是趋势。
可今天,他从阿斯塔身上无比具象地看到新旧的碰撞。
也在阿斯塔两眼放光地讲着驯鹰人故事的时刻,突然理解了他为什么拒绝同儿子一起离开草原。
即便不能再使用猎枪狩猎,也不能再做一名驯鹰人,这儿也是他的家。
阿斯塔家的马奶酒度数完全没有科尔木汗大叔家的高。
但齐光还是觉得有点上头,不知是热火朝天的氛围,还是自己回到草原一下子身心完全放松。
颇有酒不醉人人自醉那点味道。
齐光起身去毡房外吹吹风,陆程也跟了上来。
齐光问道:
“你怎么也出来了?”
“怕你在人家家门口发酒疯。”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酒品不知道有多好好吗?”
陆程看着阿斯塔家的羊圈,笑道:
“是啊,不知道有多好,恨不得把整个草原的动物喊过来迎接你回家。”
齐光突然想到那晚他在马上对着毡房大喊的场景。
对啊,陆程肯定看到了他发酒疯的样子......
不反击不行:
“对啊,这不就把你喊来了?”
陆程:“......”
【云淡兄:说不过,根本说不过!】
【养了个羊:云淡兄演我,每次跟损友待一块儿,我就是这种说不过又爱损对方,结果被人家一顿输出以后,就老实了。】
【迪克羊仔:清甜小白花“阿俄”给自诩成熟老辣“义尼”上的人生第一课!】
【哈哈哈哈,羊仔,还得是你啊!!!】
好在云淡兄情绪足够稳定,只是捡起地上的干牛粪扔向了还呲着个大牙花子呵呵呵傻乐的齐光。
齐光:“......”
随即往羊圈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路上还真捡到干牛粪还击。
别人冬天绝美打雪仗,这二人另辟蹊径——
夏季激进打粪仗......
准头也不够好,无数只圈里的羊羊被打的“咩咩”叫。
“停停停!休战休战!今晚没处洗澡昂,你可想清楚了!”
陆程觉得这是对方投降的信号,一脸得意地扔掉手上刚捡的干牛粪,利落地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抬眼一看。
二人不知不觉间打到了羊圈边,羊羊们似乎都愣在原地。
……他们用什么玩意儿打来打去来着?
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表示没眼看……
闹够了,二人准备回去。
突然,齐光拉住了陆程,指了指靠近栅栏的一头羊,孤零零站地笔直。
“你看,那是什么?!”
陆程这才仔细看了看那头羊,半晌才道:
“一头羊啊,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看它脚下!”
陆程望过去,这才发现羊蹄下面踩着一个黄色的塑料片!
陆程一下就认出来了:
“耳标!”
齐光进了羊圈,拍了拍羊,羊走到了一边。
他捡起耳标,上面全是羊粪和泥土。
冲洗干净后发现与那天遇到的鬣狗耳朵上的高度相似。
齐光扫了扫耳标上的二维码,发现没有任何信息,完全识别不出什么。
“不是定位耳标。”
陆程思索一番,说道:
“为什么耳标会落在这里?鬣狗难道曾在这里出现过?”
“走!去问问阿斯塔大叔。”
二人拿着耳标又回到了毡房。
科尔木汗和阿斯塔喝着奶茶,好像刚结束一个话题,脸上还带着笑,乔勒潘婶婶正在煮奶茶。
“大叔,您能帮我问问阿斯塔大叔这两天附近是否有鬣狗出没吗?”
科尔木汗对着阿斯塔问道,阿斯塔听完后先是摇了摇头,回了几句话。
科尔木汗又对着齐光道:
“他说没有,我们这里不可能有鬣狗的。”
齐光说道:“大叔,我们发现了这个。”
说着将耳标递给了科尔木汗,齐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科尔木汗大叔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对着阿斯塔说了几句。
阿斯塔点点头,说了一连串的话,科尔木汗翻译道:
“我刚问他这两天有没有客人来,他说有两个中年男人来过,他还煮了奶茶给他们喝。那两个人没待多久就走了。”
齐光和陆程对视一眼,陆程问道:
“大叔,阿斯塔大叔有没有说那两个男人长什么样?”
“他说一个男人脸上有胎记,一个男人好像瞎了一只眼,瞎眼男人还拎着一个大箱子,他们骑着一辆摩托车。”
“虽然长相有点难看,但他们人都非常有礼貌,连毡房门都没进,只在门口讨要了一碗奶茶,喝过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