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在一波一波的声浪中冲着陆程比了个“加油”，随后安静地退到了场边，把赛场交给了陆程。
    陆程端坐在马上，面色沉静。
    右手的拇指摩挲着缰绳，那种粗糙的触感，令他心静。
    很久了......
    很久没有站在比赛场上，以个人的名义，去追逐去拼。
    裁判员举起了发令枪。
    陆程俯身拍了拍乌戈，低声道：
    “赢过他。”
    “嘭！！”
    发令枪响的瞬间，陆程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如一道闪电连人带马冲出了残影！！
    齐光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周围的喧闹似乎都按下了暂停键。
    乌戈的蹄声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齐光的心尖。
    他看到了陆程一次性抽出了三支箭！！
    就和齐光刚才的行为一模一样！！
    “咻！！”
    箭离弦！！
    陆程似乎短促地瞄了一眼齐光所在的方向，然后笑了一下。
    箭中靶的瞬间，齐光仿佛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他往前走了两步。
    想看得更清楚些......
    箭无虚发，全部钉在了正中心！！
    一阵疾风，陆程到达了终点！！！
    他手中的弓还没收起来，在场所有人几乎同时吼了出来！！
    “精彩！！太精彩了！！”
    “我勒个亲娘啊！！谁懂我竟然看了一场这么精彩的比赛啊啊啊！”
    齐光忙向大屏幕看去——
    15秒！！
    陆程跑出了和他一样的成绩！！！
    观众们的震惊、尖叫和直播间的弹幕一样，炸翻了天！
    别戈木和后羿兄激动地拍着手掌，面色惊喜不已。
    他们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成绩感到失落，更多的则是真心为齐光和陆程两个人的成绩感到开心！
    当然，马尾女生先是一愣，随即面上闪过一阵失落。
    随后立刻跟着大家一起鼓起了掌！
    主办方的声音响彻了赛场：
    “天呐！！难以置信！！这两位选手竟然用时分毫不差！！”
    “让我们后台计算一下最终的分数，大家稍安勿躁。”
    主办方正在紧张的计算着成绩。
    齐光走到陆程身边，说道：
    “云淡兄，有两把刷子啊！”
    陆程笑着回道：
    “承让。”
    齐光顿了一下道：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你已经赢了似的？”
    陆程装作恍然道：“对啊，这话说的不合适，我重说。”
    随后拍了一下齐光的肩膀，说道：
    “承让，弟弟。”
    齐光“嘿”了一声，在人声鼎沸中扯着嗓子说道：
    “你倒是一点不谦虚啊！”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声浪更大了！
    齐光扭头一看，嚯，大屏幕上直接给出了成绩！
    齐光和陆程并列第一！！！
    二人射箭的时间、角度和命中的位置，几乎一致！！
    就连当事人都愣住了！！
    齐光和陆程对视，震惊还残留在二人的脸上，那边已经喊着要颁奖了！
    马尾女生和别戈木，一个第二一个第三。
    后羿兄拿了个最佳表现奖。
    五个人纷纷站在了领奖台上。
    齐光和陆程二人并肩而立，接受颁奖。
    第一名是一座奖杯，和一张写着奖励的纸板。
    齐光将奖杯递给了陆程，自己拿着纸板。
    主办方请来的媒体，对着二人就是一顿闪光灯，齐光被闪得有点晕。
    他晃了一下脑袋，视线停留在陆程拿着奖杯的手上。
    修长的手很用力地握住奖杯，用力到骨节发白——
    陆程在极力压制身体的颤抖，就如那天叼羊练习结束后一般，用尽全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无恙。
    可陆程的脸，依旧淡然沉静。
    突然，齐光伸出了手，握住了陆程拿着奖杯的那只手。
    陆程惊讶地看着齐光。
    齐光双眸弯弯，笑容无比灿烂——
    然后大咧咧地握着陆程的手，将奖杯举过了头顶！！
    众人看到这幅养眼的场景，再次沸腾了起来！！
    在别人看来，这是两位并列第一名共同庆祝的举动，一起分享拔得头筹的喜悦。
    口哨声，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在这万分热闹下——
    只有陆程知道。
    齐光在不动声色地维护着自己的体面。
    他没有刻意在比赛中放水，给了陆程足够的尊重。
    他此刻握着自己的手，来帮助陆程掩盖身体不可控的脆弱。
    陆程的双眼突然就红了，他垂下了头，再次抬起时，只有处变不惊的坦然。
    终于，拍照环节结束，奖杯留在了陆程的怀里。
    齐光脸笑得有点僵，正打算揉一揉酸成一团的脸。
    突然听到身边传来陆程的声音：
    “哥，谢谢你。”
    这一声很轻很轻，像羽毛扫了一下耳朵。
    但齐光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他扭头看着陆程。
    陆程笑了一下，还是那种短促又不带感情的笑容。
    但这次齐光却觉得有点暖。
    有人叫“哥”，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这和之前阿依扎缇的“齐光哥哥”，完全是两种感觉。
    “齐光哥哥！陆程哥哥！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阿依扎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别戈木的身边，对着齐光和陆程说道。
    齐光心想，嗯，还真是不一样。
    “谢谢，运气好罢了。”
    陆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别戈木拍了一下齐光说道：
    “这么好的运气给我吧？！你要不要这么谦虚啊！！”
    “你俩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加练了，尤其是小程，简直帅惨了好吗！！”
    陆程看着别戈木兴奋的样子，简直比自己得了第一还高兴。
    “运气好罢了。”
    别戈木顿了一下，说道：
    “你俩商量好的啊！”
    众人笑了起来。
    那边马尾女生和后羿兄领完奖，正在台下跟主办方的人说话。
    主办方的人客套完就离开了。
    后羿兄看着马尾女生，挠了挠额头说道：
    “虽然我输了，但还是得跟你说一句，你很屌哦！”
    马尾女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也不错，加个微信吧。”
    后羿兄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的好的，再见。”
    后羿兄：“？”
    “哎不是，你说什么？！”
    马尾女生又笑了一下，拿出了手机......
    齐光和陆程看着后羿兄那副傻乎乎的样子，无奈地笑着。
    没想到后羿兄这次参加比赛，名次没拿到，拿到了月老的红线，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马尾女生收起手机，冲着齐光和陆程说道：
    “你们是很强劲的对手，看来我回去还得再加把劲儿了！有缘下次再比试一场！”
    甜甜的声音说起来的话却非常飒利，齐光和陆程友好地笑着，表示有缘再一起比赛。
    “主播，云淡兄，我送送这位女中豪杰哈！”
    “送什么？我还要去吃烤全羊呢！”
    马尾女生和后羿兄向着烤全羊走去。
    “我们也去吧？”
    齐光和陆程招呼着阿依扎缇和别戈木。
    别戈木摆摆手说道：
    “我和扎缇就不去了，她下午得赶回去，我送她。”
    齐光和陆程跟他们道别后，往用餐处走去。
    陆程这个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齐光跳起用胳膊揽住了陆程，开心道：
    “弟弟，哥哥给你炫羊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