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推开二堂的门,迈入二堂中。
几人都跟了进去,已经知晓秘密所在的李存希和虎敬晖并不着急,只等狄仁杰继续观察。
环视周围一圈,狄仁杰并未发现什么蹊跷之处。
于是,他把观察的重心放到地面上。
李存希将手中的绿豆糕递给李元芳,道:“这绿豆糕甚是好吃,元芳兄,要不要吃一个?”
李元芳摆摆手:“多谢存希公子,我不吃这个。”
李存希“哦”了一声,突然道:“诶呀,我这脚底下的砖,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狄仁杰的眼神立马看向李存希的脚下,只见那几块砖似乎确实有问题。
虎敬晖也立马开了口:“大人,这几块砖边缘好像有缝隙,颜色也不对!”
狄仁杰立马招呼道:“拿水来!”
李存希赶忙让开,拿着绿豆糕去一边吃。
虎敬晖也来到李存希旁边,素来不曾吃过绿豆糕的虎敬晖,居然捻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存希,香啊!”
“香吧,敬晖兄,这东西真的好吃。”
“那我再来个两块。”
“好,来。”
这边吃绿豆糕吃的正香,外面的银曹司已经亲自把盛水的器皿送过来了。
狄仁杰握着器皿,将水倒在那一条缝隙上。
只见几个呼吸过去,那水居然已经渗入缝隙之中。
这年头房子的地基都不算软,更何况是刺史府的二堂。
这地方的地基要是软,建造工匠的人头都该落在地上滚个几百圈。
“有问题,叔父,这底下一定有问题!”
“有问题,大人,这底下一定有问题!”
李存希和虎敬晖几乎脱口而出。
两人嘴巴里面的绿豆糕残渣的在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喷了出来,落在地面上。
“当然有问题!”
狄仁杰站起身来,将器皿递给李元芳。
“来几个人,把这里给我撬起来!”
四个刺史府士兵走进来,硬是用手扒着缝隙把四块砖头都往上扒拉。
李存希和虎敬晖站在一起,嘴里嚼着绿豆糕,分明是在看好戏。
“存希,你当真是一个福星啊!”虎敬晖一边吃一边夸奖道,“若非存希感觉砖块有异,也不会发现这等问题啊!”
“诶,敬晖兄,你才是一员福将啊,敬晖兄一眼就看出了我胯下地砖的问题,实在令存希钦佩,我以绿豆糕待酒,敬你一个!”李存希举起一块绿豆糕。
“为兄也以绿豆糕待酒,来,吃!”
两人捻着绿豆糕就往嘴里塞,旁边的狄仁杰都被逗笑了。
“好好好,如此和谐,正该如此,你二人先慢慢吃着,我看这砖块也快扒拉出来了。”
“叔父,我与敬晖兄可是在绛帐县,就遇见了,现在更是亲密无间啊!”
“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侄子,极好极好啊!”
虎敬晖还想整两句兄弟情深的话,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地面的砖块已经被生生扒拉出来。
砖块被扒拉开,下面的环状机关也就暴露出来。
“你们看,玄机在这里。二堂距离府库最近,在这里挖掘密道直通府库,搬运银两到这里送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府库搬空。”
“这绝不是假方谦那蠢货能想到的,一定是背后的金木兰,而且我猜测,假方谦所说的,关押的那个神秘人,一定就在密道之中!”
……
吩咐银曹司不要让任何人跟进来之后,狄仁杰带着三人下去。
李元芳打着灯笼走在最前面,虎敬晖作为武力最强走在最后面,也好防范突然蹦出来的危险。
绕过长长的密道,四人成功抵达终点,土制阶梯的最上面同样有一个环状机关。
李存希假模假样的上前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动,立刻就扭动环状机关,顺利把机关推上去。
“上面是什么去处,是不是府库?”
“叔父,确实是府库。”李存希半个身子探出密道,在府库里面,“空的府库。”
“好了,你下来吧,已经可以确定了。他们就是从这里把官银运出去的。”
狄仁杰的猜测已经被印证,算是知晓金木兰怎么盗取的官银。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盗取官银是为了什么呢?
而且,一路走来不曾看见被关押的人,那个被关押在刺史府中的人,又应该在什么地方?
狄仁杰一边往回走,一边皱着眉头。
李存希刚关上机关下来,眼看狄仁杰要走,也没发现墙上的机关,赶忙道:
“叔父,这里好像有问题,这里的墙壁上怎么有一块方形土块?”
狄仁杰赶忙回来,来到李存希的身边,看着墙上的方形土块。
李存希松了一口气,佯装掏绿豆糕,右手“一不小心”又敲在了墙壁上。
“这声音不对!”虎敬晖突然道,“大人,这墙壁声音不对!”
狄仁杰连忙上手敲了敲墙壁,惊讶道:“空的?”
一旁的李元芳,已经在密道中凌乱了,只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太巧合。
准备掏绿豆糕的李存希,一不小心就敲了一面墙壁一下,耳尖的虎敬晖又听出了墙壁有问题。
好像……一路都没他什么事。
吃了绿豆糕的李存希和虎敬晖,好像连运气都好了许多。
“存希,快摁下这个机关。”
“好,叔父。”
李存希上前,重重的摁下机关。
本就知道机关只是开门,而没有什么危险,李存希也就随意许多。
果然,刚按下机关,李存希面前的一部分墙壁,就像一道门一样,往里面贴到过道上。
“这……”
狄仁杰一时间合不拢嘴,只好说:
“存希真乃福星也!”
李元芳不知从哪里取出他的链子刀,道:“大人,公子,虎将军,我进去看看!”
李存希识趣的让到一边,狄仁杰也把灯笼递给了李元芳。
“小心一些,元芳。”
李元芳一手拿着链子刀,一手提着灯笼,往里面而去。
李存希大摇大摆的跟上,甚至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拆开,捻起绿豆糕就往嘴里送。
“公子,这里危险。”
“有你在前面,那就危险不了。”
两人走了没两步,就看见面前稍大一些的房间。
干草铺在地面上,一个男人背对他们坐着。
怕鬼的李元芳厉声呵斥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