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赤裸着身体跪在地上磕头不断,两边侧后方跪着的李存希和武延昊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边说什么张易之就信什么,根本不需要往回找补就能给张易之吓个半死不活的。
“尔这狗头,速速招来,将你杀死薛家兄弟的由来速速讲出,不可有半分遮掩,否则便叫你知晓知晓我们掌管的地狱是何等模样!”
武承嗣扯着嗓子呵斥,和原来的音色有着极大的差距,底下的张易之自然也听不出来。
怎奈何,张易之虽然是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却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是阳间的人,应该归属阳间的人王来管。这地底下的阴间王爷,凭什么管他阳间之人,就因为他被拘捕到了阴曹地府?
张易之:做梦!
思考一番,张易之兀自抵赖起来:“小人不知阎王爷所言何事,还望阎王爷说个明白,也好叫小人死个明白!”
平日里戏没少看,张易之真以为阳间人王管他,阴间阎王管死了的他,却不知道,戏不是真的,上面坐着的阎王和两边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阴司小鬼都是假的。
老黑老白扮作的黑白无常上前去,一个扯着勾魂锁套在张易之的脖子上,将张易之往旁边拽,老白拿着一柄哭丧棒,往张易之的肚子狠狠地一捣!
“啊!”
张易之咬紧了牙关,痛叫了一声。
下一刻,一团乌漆麻黑乱糟糟的污布,就被马面扔进了张易之的嘴巴里,堵住了张易之的嘴巴。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起将张易之架在了捆人的十字架上,用勾魂锁给张易之捆了个结结实实,皮鞭子沾凉水,噼里啪啦一顿抽,一直抽的张易之皮开肉绽,方才停下手来,算是当前饶过张易之这么一下。
本来张易之就是保养许久,细皮嫩肉的一个人,遭到这么一番痛打,实在是打的张易之翻着白眼,就那么昏厥过去,歪着头,嘴里还含着那一块污布呢。
“上热油,给我浇死这一头孽畜!”武承嗣呵道。
当真有那几个假扮鬼差的,当着张易之的面就往阎王殿后面转过去,真像是个要去搬热油锅的。
被痛打了一番的张易之实在是扛不住了,不敢假装昏迷,抬起头来看个分明,但见那牛头手持铁叉,马面执着关刀,几个阴帅站他面前,当真是要给他活活干死的节奏。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边挣扎,张易之一边发出呜咽的声音。
众人又不能真的灌死张易之,狄仁杰就说: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倒是要问问他,还说不说这个话!”
张易之早就吓得失禁过一次,现在是尿不出来了。
被黑白无常硬是拽了下来,背后磨掉一小块皮,他痛的面部表情异常狰狞,却又不敢喊疼,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前面依旧跪着的李存希和武延昊,这俩扮演薛家兄弟,现在还没爬起来呢。
“阎王爷,我招了,我招了。”
张易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已经打的浑身是伤,不再强行抵赖。
什么狗屁的阳间人王管活人,地府阎王管鬼魂,那都是放狗屁,他张易之往后要是再信这个,他就是所有读者的儿子!
武承嗣冷冷的开口道:
“你倒是终于要招了,可知这二兄弟之前惨遭横死之局,这可是要下地狱的!”
“幸得这二兄弟主动申冤,方才引出判官,继而引出我等,我等乃是十殿阎王,自然是要替人间除了你这一害!”
“你所做之事,我二人均已经知晓,你所犯之罪,不是入他的黑绳大地狱,就是进我的热恼地狱。他的黑绳大地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我的热恼地狱受下油锅之刑。”
“你接下来怎么说,将决定你死之后进入谁的地狱去受刑 若是说的不好,拼死抵赖,现在就叫你死,立马十八层地狱挨个受上一遍!”
“若是你说得好,你还有些年月好活。余生若是做些好事,他日身死,到了我这里,说不定还能为你减轻刑罚。”
“这兄弟二人因你枉死,现在且与你对峙,你且说来听听,若是说的不好,这兄弟二人还阳,叫你立刻服刑受死!”
那张易之早就昏了头,在地上连连磕头,真是说出了一段奇怪的……往事。
这个往事要从半年前的某一天夜晚说起,那一天晚上,梁王武三思找到了他的府上。
……
长安城内,如家客栈。
肖清芳将刀架在一个想要逃跑的男人脖子上,淡淡的说:
“走吧,杀害薛府上下的凶手,今天你肯定是逃不掉了,本将军,内卫府大阁领肖清芳,奉魏王之命前来抓捕你。”
那男人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号弹,对准打开的窗户,斜着朝天空放了一下。
随后,他主动迎上了肖清芳的刀,完成抹掉自己脖子的壮举。
“不好!”
此刻,天空之中,绚烂的火花伴随着声响出现。
长安县衙内,苦心营造的气氛逼迫着张易之说出了所有的结果,他说完最后一句,突然听到了一道爆炸的声音。
假扮黑无常的老黑一记手刀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打昏过去。
“看来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不过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狄仁杰轻捋胡须。
“把张易之送回去,接下来城里可能要乱掉了。”武承嗣指挥道,“所有人,把东西都撤掉,换回自己之前的装扮,天亮之前,我们要推荐一个人出来,进宫面见圣上……当然,陛下也有可能来找我们。”
虎敬晖和李元芳扛走了赤身裸体的张易之,赶紧朝着长安城张易之府上赶过去。
不多时,一道身影来到了长安县衙。
来人正是肖清芳,她急匆匆的进来,无可奈何道:
“抱歉了,魏王殿下,狄阁老,是我疏忽了,我已经把人抓住了,怎料他自己抹了脖子自杀,临死之前还放了一个信号弹。”
武承嗣摇摇头,说:“你挑了一个好时候,如果你提前一盏茶的功夫导致那人放出了信号弹,现在我们应该苦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