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希冷冷一笑,一脚踢在还在惨叫的朱利人的头上,朱利人横遭重击,惨叫声越来越大。
太子宾客、右散骑侍郎李怀远站了出来,提醒道:
“诸位大人,上朝的时间可是已经到了,再不去的话陛下可能就要发飙了。”
李存希连踹好几脚,把朱利人踢的惨叫连连,这才收回脚冷冷一笑,退到朝班之中。
云素殿之事肯定会有内侍报告给武则天,这件事情压不下去,稍后进了麟德殿,如果武三思不跳出来先奏朱利人一本,李存希肯定要和武三思撕上一撕。
群臣排好阵势,列成两列上殿。
李存希跟在一个太学博士后面,随着群臣一起往麟德殿而去。
麟德殿中也不够群臣站的,李存希所处位置在麟德殿外二十步,一边站着,一边朝着麟德殿里面看去。
大朝会群臣议事,也不过是报上去几个不好解决的事情,由武则天亲自解决一下,剩余的时间还是群臣互相弹劾掰扯。
今天群臣议事结束之后,武三思便走出朝班,朝着武则天俯首躬身道:“陛下,臣要参一人。”
武则天已经知道云素殿之事,也就顺着问道:“你要参的是何人啊?”
武三思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悲愤交加道:“臣要参的是小黄门朱利人,他以职务之便,向承议郎李存希索要例银三千二百两,如此罪孽行径决不能放过!”
“哦?那朱利人可是你的亲戚,你居然参他?”
“朱利人虽然是臣保举的,但是他做错了事情,臣也绝不能坐视不管,请陛下下旨,将朱利人押入大牢之中,按罪定刑!”
“既然你这个做亲戚的都这么说了,朕也就只好应下了,也就不招李存希上来问个真假。”武则天笑着转向底下,“来人啊,捉拿小黄门朱利人,送往大理寺,好好的审问一番。”
几名值班的千牛卫在虎敬晖的指示下,立马出发抓人。
朝堂上也安静祥和了不少,官员们互相弹劾的情况罕见的没有出现,大家都闭口不言,等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大家久居朝堂之上,最是敏感,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存希等人的案子已经查完了。
“诸位看样子都应该等急了吧?”武则天笑盈盈的扫视台阶之下的群臣,“大家都应该想知道出现在四道八州的滴血雄鹰案的结尾吧?”
底下群臣之中有知道案件进展的,也有不知道案件进展的,知道的人知道要牵连到谁头上,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众人或是知道或是不知道,都在等武则天召李存希上殿。
“命承议郎李存希、给事郎武延昊上殿!”
“是。”内侍出麟德殿外,扯着嗓子唤道,“命承议郎李存希,给事郎武延昊上殿。”
朝班末尾的武延昊早就打瞌睡了,听到这话抖擞精神,出了朝班往前走。
跟上李存希之后,武延昊压低声音道:“待会儿你来说就是,我可没什么文书要上。”
“好吧。”李存希小声应了一声。
两人进了麟德殿,在大殿中央停下,朝武则天俯首行礼。
“两位爱卿,前些时日发生在四道八州的滴血雄鹰案,可否告破?”
“臣李存希于二月二十日接到陛下圣旨,负责查察此案,现在已经三月十五,此案结陈,逆党伏诛,唯有渠首在逃,尚未抓捕。臣有文书一封,参太平公主李令月,罪大恶极、胆大包天,勾结国师王知远、飞龙使何云谋害陛下,现呈上,请陛下御览。”
李存希捧着文书奉上,一名年轻的女官下来,取走文书,交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打开文书细细查看一番之后,便将文书放了下来。
“存希要参太平公主,不知诸位爱卿怎么看?”
张柬之一捋胡须,大概是摸清楚了武则天的心思,索性把嘴巴闭上,装哑巴。
武三思还有不算把柄的把柄捏在李存希手中,愤愤的一挥袍袖,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新上任的御史大夫手持笏板走出朝班,大摇大摆的朝着武则天一拜,朗声道:
“陛下,臣要与这位李大人辩个分明!”
李存希回过头来,看向这老东西,这老东西的脸李存希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就直接开干!
不过,李存希还是很有礼貌的问道:“下官承议郎李存希,敢问大人何官何职?”
“老夫乃是新任御史台御史大夫,宗秦客!”宗秦客没好气的说道,“适才听你要参太平公主,不知可有证据?”
李存希略微点头。
宗秦客,这可是个老朋友了,这个人从来没有在神狄的剧情中出现过,但是他的弟弟却在狄仁杰口中出现过两次。
他的弟弟就是武周名相宗楚客,那个贪污腐败、后来还勾结突厥的狗头。
李存希朝着武则天抱拳,朗声道:“证据就在陛下手中,怎么了,宗御史这是怀疑证据的真实性么?”
“这倒是不敢,但是老夫也有一言,自从陛下临朝之后,朝中多有奸险邪恶之辈选择构陷李氏宗嗣,老夫也是为了李氏宗嗣着想,还望陛下不要着了奸臣小人的道,伤了母子之情。”
宗秦客意有所指,直接给李存希钉上了“奸险邪恶之辈”的表情。
李存希也没惯着这比他弟弟更贪赃枉法的老东西,冷声道:
“是啊,朝中的确多有奸险邪恶之辈,魑魅魍魉之徒,装神弄鬼,谄上欺下,贪赃枉法,勾结朋党,排除异己,这等人在朝中是真的不少。”
“倘若这种人仅仅只是做这些事情,也只是有害于国家,对于陛下来说,没有特别严重的损伤,只要斩杀这种逆贼,便能还朝堂一个太平!”
“但是!”
“倘若朝中有人勾结皇室,离间陛下的亲族,唆使公主对陛下下毒手,更是在朝堂之上大言炎炎,大庭广众之下颠倒黑白、诬陷忠良,试图蒙蔽圣听,这才是罪无可恕!”
“宗御史,我的话,您认为对否?”
宗秦客对于这种实话自然不能反驳,只好冷着脸一挥袖,道:
“这是人尽皆知之言,老夫谈的是你构陷太平公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