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希打了个响指,问道:
“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了,这些人和于州能玩到一起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蝮蛇虎敬晖闭上眼睛,稍加思考之后,说:
“契丹与大周战争的胜负,与好战五部贵族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这些人想做的,就只有和大周开启战争。”
“于州是我们蛇灵众人,也想开启战争,借机推翻皇帝的统治。”
“所以,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大周和突厥开战。这是最为合理的说法。”
李元芳皱了皱眉头,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惊讶不已: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是突厥王室的父子之战、好战部落和主和部落的严重分歧、蛇灵的阴谋以及契丹的叛乱?”
“我感觉我们就像是风雨飘摇之中的一艘小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在狂风暴雨之中翻船。”
李元芳所言不假。
众人现在身处突厥之中,就是面临多个困境。
这些困境一旦有一个让敌对势力拿到优势,他们这一行人在突厥就是如履薄冰。
不说别的,单论父子之战,倘若默啜下手及时,先把吉利可汗毒死了,李存希一行人想回到大周,那是万万没有可能。
最好的结局,就是留在突厥,帮助默啜太子处理突厥内部的矛盾,直到和大周再次开战。
虎敬晖缓缓转向李存希,只看见方才还兴致勃勃的李存希,此刻已经彻底躺平。
他像一只五角星一样,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叉开,脸上全然是生无可恋之色。
“怎么了,存希?”
刚睡醒的陆大有从外面进来,一边询问,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没什么,就是感觉我们不能坐等他们主动出手乱了我们的安排。”
李存希腰腹发力,坐直了身子,将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的眼珠子迅速转动,不停的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并且做的最好。
数个方案在他的脑海中轮流过了一遍。
李存希思考许久,突然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敬晖兄,你收拾一下东西,稍后和大有一起,随我去一趟我那从子默啜太子的住处。”
陆大有站起身来,道:
“既然是要去见那位太子殿下,我得去整理整理仪容仪表,可不能失了脸面。”
不多时,默啜太子住处。
坐在主位上的默啜太子正在和底下一个青年人相谈甚欢。
那青年人乃是吉利可汗的小儿子,默啜太子的亲弟弟拔汗那,是一个铁杆的主和派。
只不过,这个拔汗那模样不似生父吉利可汗,倒更像是吉利可汗已经死去的弟弟始毕可汗。
也不知道吉利可汗平日里面对这个模样和亲弟弟始毕可汗酷似的好儿子,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兄弟二人相谈甚欢,不自觉就把话题引到了李存希的身上。
拔汗那颇为羡慕的看着好大哥默啜太子,道:
“兄长,那位李先生可是号称大周最为杰出的青年才俊,又与父亲交情匪浅,兄长能与这位攀上亲戚,真是令小弟羡慕不已。”
默啜太子有些得意,乐呵呵的抬起手来,随意的摆了摆,道:
“这也是为兄有些造化,那一日李先生到王庭之外的时候,为兄正好跟在父亲身边。”
“父亲当时说为兄的从父来了,为兄还有些吃惊。”
“但是,当为兄看见从父的那一刻,为兄立马就心甘情愿拜从父。”
“从父形容俊美,身形修长,面若冠玉,且又是能力非凡、才智过人,为兄若是能得从父相助,那真是美事一桩。”
“况且,从父此次前来突厥,还带着大伯伯以及好几位汉人军官,若是父亲能将他们都留在突厥效力,莫说为兄拜从父一人,就是都唤为长辈,也未尝不可!”
默啜太子唾沫星子乱飞,好似李存希众人已经准备投奔突厥,为突厥效力。
当然,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默啜太子早已经看清楚这中间夹杂的利益关系,留下李存希他不指望。
只希望这位从父能在关键时刻,不要对他这个好儿子出手。
实在不行,他也只好出手把这个从父囚禁起来。
兄弟两个又聊了片刻,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青年女子,朝着两人欠身行礼,最后转向默啜太子道:
“太子殿下,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李存希的,带着两个随从,想要来见太子殿下。”
默啜太子脸上一喜,心里想道:
“方才才和我这个从弟说起从父,却不想从父已经来到我这里。却不知从父来寻我,是因为什么。”
他收敛心思,朝着拔汗那道:
“贤弟且在这里稍候片刻,为兄现在要出去迎接从父了。”
拔汗那一听又有客人到来,赶紧站起身来,朝着默啜太子抱拳:
“兄长的从父既然已经到了,那么小弟就先行告退了,正好回去歇息歇息。”
兄弟两个兄友弟恭,谦让了一番,默啜太子便把拔汗那送了出来。
迎面,又正好看见李存希、虎敬晖和陆大有三人。
“从父,大伯,还有虎将军!”
“我盼望诸位久矣。”
默啜太子笑呵呵的出来,朝着三人一拜。
“我儿快快请起,我儿快快请起!”
李存希故意压着嗓子,学习董卓对待吕布的那一套话术。
默啜太子被李存希搀扶起来,脸上更加高兴了。
你看看,我从父喊我儿子了。
“从父,这是我的弟弟,拔汗那。”
默啜太子看着拔汗那,又介绍道。
李存希转向拔汗那,略微点头,不咸不淡道:
“原来是贤侄当面,以前倒是不曾见过。”
拔汗那朝着李存希欠身行礼,恭敬道:
“小侄拔汗那,见过叔父。”
李存希微微一笑,将拔汗那扶了起来。
拔汗那也是个识趣的人,和众人简单告别之后,带着随从离开。
默啜太子目送拔汗那离开,便引着李存希三人走进他的住处。
早就激动不已的默啜太子,将李存希安排到位置上坐下来之后,便立马觍着脸笑问:
“从父来儿之处,不知所谓何事?”
“还说是,从父在突厥这边甚是孤单,想让儿陪着从父逛一逛?”
“又或者说,是从父感觉这边生活的不太习惯?”
“从父但有要求,尽管说来,儿一定尽全力让从父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