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是个什么性子,宿太尉也是心知肚明,想将高俅就此拉下马肯定是行不通的,他出言不过是恶心高俅一下而已。
见宿元景又开始针对自己,高俅也是习以为常,但他还是向赵佶说道。
“臣识人不明,有负圣恩,纵梁山泊猖獗,今朝欲亲自领兵征剿,效犬马之劳,去剿此寇,伏取圣旨。”
为了堵住宿元景这般清流的抨击,高俅决定要亲自出马,好生做出一番成就,也好让赵佶看看他绝对不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球童。
赵佶看高俅一脸郑重的模样,也是心有安慰,不愧他为高俅说话,高俅果然是对他忠心耿耿。
宿元景却是出言问道。
“前番朝廷举兵万余,耗费钱粮器械无数,却是毫无建功,不知高太尉此番亲征又有何打算?”
殿前御史大夫崔靖是个正直的,亦是出班奏问。
“梁山泊贼势滔滔,兵少恐于战事不利,兵多又巨费钱粮,会有损国伤民之害,高太尉若要领兵,是多是少?”
蔡京是支持剿灭梁山泊的,他当即说道。
“梁山泊贼患凶残,连破州城,害民无算,岂可惜一时钱粮。若是放任贼寇汹涌,恐会有损国朝基业。高俅能够有心征剿,为陛下分忧,除此大寇,些许钱粮,何必计较。”
见蔡京都为高俅说话,虽不知老混子蔡京有什么打算,可宿元景和崔靖也不好再做刁难。
六贼合力,他们实在是对付不了。
高俅看往日瞧不上自己的蔡京都出言支持,他当即说道。
“臣多受陛下恩宠,此去必克日剿除梁山,望取圣旨。”
赵佶赞赏的看了一眼高俅,他对宿元景和崔靖的话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他心中,大宋如此繁华,些许钱粮根本不必计较。
而且正如蔡京所言,梁山泊无视君威,肆意妄为,还是尽早剿灭为好。
赵佶高高在上的轻声说道。
“既然卿背与寡人分忧,任卿择选军马。”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听到赵佶任由高俅择选军马,殿下的清流官员无不是心下对高俅一顿暗骂。
他们深知有了赵佶这道旨意,怕是高俅又会大肆贪污一番,真是教人不爽。
高俅亦是心下大喜,但他还是使劲克制着脸上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
“陛下,臣前闻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非仗舟船,不能前进,臣乞圣旨,于梁山泊近处,采伐木植,命督工匠造船,或用官钱收买民船,以为战伐之用。”
赵佶听在心里,只觉高俅愈发懂事了,竟然还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艺术家虽然当不了一个好皇帝,但他确实是饱读诗书,机灵过人,儒释道兵,无所不涉。
对于战事,他也有着纸上谈兵的天赋,见高俅连梁山泊地势都打探清楚了,那是相当满意。
谁说高俅只是一个球童的,这不是有着良将之资嘛。
赵佶直觉自己眼光好,在哪里都能挖出埋藏的金子,他大手一挥道。
“委卿执掌,从卿处置,可行即行,慎勿害民。”
听到赵佶许诺自己有便宜行事之权,高俅心里都乐开花了。
害不害民的,深居宫廷内墙的赵官家怎么知晓,还不是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一趟差事,他随便动动手段,怕不是能捞个几十万两填充自家金库,真是想想都令人兴奋。
可高俅不满于此,他眼珠一转,一副为朝廷好的模样向赵佶说道。
“陛下,微臣安敢!只容宽限,以图成功。”
赵佶点点头道。
“劳卿掌事,一应皆随,早日还朝即是。”
说罢,赵佶命取锦袍金甲,赐与高俅,另选吉日出师,便散朝回宫享乐去了。
百官散朝后,高俅径直回到殿帅府,点拨三军,遣心腹校尉牛邦喜签押文书,去各处州府唤十路节度使领兵赶赴济州听命差遣。
哪十路节度使?端的是: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兆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玡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这十路节度使都是昔日绿林大寨诏安,专为朝廷南征北战,建有许多功劳,麾下尽是精兵强将,可谓是一流打手。
高俅又命府内厮仆持家书去高唐州寻堂弟高廉一并前来梁山泊剿贼建功,好显名圣前。
八百里梁山水泊,高俅也不托大,又使人去调遣金陵建康府水军统制官刘梦龙前来助阵。
那刘梦龙初生之时,其母梦见一条黑龙飞入腹中,随有其名,及至长大,善知水性,十分了得。
他曾在西川峡江讨贼有功,升做军官都统制,统领一万五千水军,棹船五百只,守住江南各条水道,颇算能人。
高俅存心借梁山泊立功,那是将自己班底能带的都带上了。
想着路途甚远,一路无聊,高俅又选教坊司歌儿舞女三十余人,随军以供消遣取乐。
高俅帐下有两个得力干将,一个唤做党世英,一个唤做党世雄,弟兄二人现做统制官一职,各有万夫不当之勇。
二人领高俅将令从禁军中调选一万五千军马,以作出征之用。
高俅在东京磨磨蹭蹭二十余日,才领军出发济州汇合各路军马。
话分两头,在高俅拖拖拉拉向济州赶来时,梁山上又来了几伙好汉投奔。
先是武松武二郎在沧州收到武大郎书信,便辞别了柴进,一路赶来梁山泊。
那时武松刚到柴家庄不久,小旋风有感武松武艺了得,还是厚待有加,不似后来那般不亲不近。
可柴进终是有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架子,习惯了捧高迎低,武松虽有本事,但名头不是很大。
柴进只是面上礼遇,可武松由于家庭问题,内心是十分敏感的,一眼就看出柴进的本质,他不甚喜欢柴进为人,只觉柴进是虚有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