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那倾城的容颜上,此刻交织着青红之色,仿佛是内心情感的直接映射。
她从未料及,祁随安的话语会如此不留情面,往昔即便有风雨,二人间总还维持着一丝表面的和煦,而今,这份伪装彻底崩裂。
“随安哥,我们几乎一同长大,你要绝情到这个份上吗?”
祁随安冷笑了一声:“你的人差点杀了本王,还奢望本王能对你和颜悦色吗?长公主,我现在虽然没有证据,但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长公主愣了片刻,冰冷一笑:“早就该猜到你们之间没有那么简单了,防了这么多人却忘记防你,如果不是你出现的话,沈梦窈早就死了。”
祁随安冷然的皱起了眉头:“你怎会如此恶毒?”
“我怎么会如此恶毒,还不是因为你。”长公主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够后才又继续说道:“本公主身份尊贵又这样喜欢你,你却熟视无睹,偏偏和那个沈梦窈走得那么近,她是一个与人和离后又死了丈夫的女人,我哪一点比不上她?”
祁随安捂着帕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虽然脸色苍白无力,可语气却异常的坚定:“你哪方面都比不上她。”
听到这句话后长公主几乎疯狂:“你为什么就喜欢那样的女人?为什么?我身份尊贵,万人之上,哪一点配不上你?”
可能是沈梦窈给她的刺激太大,她一股脑的把所有的真心话都说了出来。
祁随安淡淡一笑:“是本王配不上你。”
显然这句话打发不了已经陷入疯狂的长公主。
长公主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甘与怒火,她紧攥着双手,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那份绝望与不甘。
\"你配不上我?祁随安,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男子梦寐以求能得我一顾,而你,却将我的真心践踏于脚下,去追寻一个一无所有的寡妇!\"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曾是那般高傲,如今却在这份感情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只为能与你并肩,可你呢?你的心,比寒冰还要冷硬!”
祁随安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长公主,你或许不懂,感情之事,从来不是身份、地位所能衡量的。\"
“那什么才能衡量你喜欢她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只要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就会看到我,喜欢我。”
祁随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不要乱来。”
长公主微微抬起了下颌,冰冷嗤笑:“乱来又如何?我身为长公主,谁敢问责?谁敢忤逆?”
她的声音回荡在卧房之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决绝,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祁随安望着眼前这位曾经温婉如今却因爱生恨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长公主真的是无药可救。
他也不客气,冷冷的说道:“长公主,如果你敢对梦窈下手,太后头一个不会放过你,不妨你可以试一试。”
长公主一下子被噎住了。
她对谁都无法无天,可并不代表她头上没人能压得住她,这个世界上,能压住她的也只有太后和皇上两人了吧。
她的眼里,只有深深的愤恨与不甘心:“随安哥,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做过,我绝不会放弃,哪怕用尽手段。”
长公主的话音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氛围,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祁随安皱眉:“何必呢?”
“这天底下就没有本公主得不到的东西。”长公主说完这番话,又抬起了她高贵的头颅,就算是梳子彻彻底底,可仍然保持着自己与生俱来的那一份尊贵,如同一只孔雀般离开了此处。
沈梦窈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来不及多想,忽然听到外头的人,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立刻从屏风后面快步出去,拿起桌子上的水,给他倒了一杯。
“喝点水顺顺。”
祁随安一言不发的接了过来,喝了两口热热的茶水,才感觉好了许多。
两人一时无话。
过了很久,沈梦窈才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何必如此得罪长公主呢?若是……”
还没等她说完,祁随安就打断了她的话,表情平淡:“若是不敲山震虎,她真是无法无天了,也并非完全是因为你。”
这句话的确给沈梦窈心中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沈梦窈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抬眸望向祁随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也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轻轻咬了咬唇,低声道:“我知你心意,只是这宫中的风波,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长公主她……”
“她的事,我自会处理。”祁随安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只需安心,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沈梦窈微微点头,心中既有感动也有忧虑,这深宫之中,权势与阴谋交织,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沉吟片刻:“王爷,我只有一愿,但愿我们都能岁岁平安。”
祁随安淡然一笑,虽然觉得长公主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主动出手,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怕有个万一。
“以后让雀月跟在你身边吧,听你调遣本王绝不过问。”
“雀月是王爷精心培养的人少,我就这样待在身边,是否太过扎眼?更何况,许多人都知道,雀月是您的贴身护卫。”沈梦窈一脸迟疑。
祁随安听闻此言,淡然一笑道:“长公主已经知道你我之间走得过近,想要瞒住她恐怕也难吧,倒不如大方一点。”
可沈梦窈还是迟疑,长公主心悦祁随安,肯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她也不想在别人跟前大张旗鼓。
祁随安看出了她的迟疑,眼中闪过一丝神伤:“素神医不是会易容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