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展示手机视频，“证据我已经录下了，发给你。”
赵东来的人已制服程度和山猫。
他拉陈然到一边，半开玩笑说：
“我说陈医生，你成天不干正经事帮我们抓人，这不是抢饭碗嘛。
不如直接调到我们这儿，我找领导说说。
小事一桩，应该没问题。
你是个人才啊。
这两人敢在这儿下手，肯定有人指使。
只要他们坦白，背后的主谋逃不掉。”
程度是谁的人，赵东来心里有数。
祁同伟，还有背后的赵瑞龙。
这里面水很深啊！
“算了。”
陈然拒绝了。
特别行动组组长的身份，一般人都不知道。
以免影响工作。
所以目前，仅侯亮平一人知晓陈然的真实身份。
甚至他的上级，也只是知道有陈然其人，最多见过照片。
因此赵东来认为陈然只是个会武术的医生。
因昨晚的事，与祁同伟他们结了梁子。
所以，现在才来帮他们。
“考虑一下，”他热情邀请，
“凭你的年龄和本事，不到三十岁就能坐我这个位置。
最年轻的局长，多风光？”
陈然反问：
“风光？你们那个系统，受人摆布，不自由。
我是自由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人管束。
也没有业绩压力，不用被人训斥时只能立正不动。”
赵东来尴尬不已，
“我说陈医生，不来也就罢了，何必再损我一番？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又不是山大王，不能随心所欲。”
“那不就结了？”陈然迈步离去，
“你看，我虽然是医生，却不用上班。
我不是你们的人，也能阻止犯罪，抓坏人。
多惬意？
你们还会夸我，感激我。
我要是穿上你那身衣服再抓他们，就成了份内事了。
那多无趣，对吧？”
赵东来摇头苦笑，
“陈医生，我活了这么多年，
头一回听见有人把‘不负责任’说得这么高尚。”
另一边。
赵瑞龙联系不上程度，立刻慌了神……
石油企业界的事。
侯亮平压根不知道，远处高楼里头正上演啥戏码。
他还一个劲儿劝刘新建呢，
“刘总，您在军队里练就的那一身侦查本领，
加上火海里勇救孩童，荣获三等功的壮举，
今儿个要是您自个儿给绊倒了，这脸面可就丢大了呀。
您让手底下那些敬重您的前辈们咋想呢？”
刘新建嗤之以鼻，
“行，侯亮平，你没少查我底细啊，连这些都知道。”
侯亮平稳住他的情绪，
“您这事儿，我自然得上心。
知道我为啥今天亲自来不？
就是生怕您情绪一激动，弄出点啥闪失来。”
“你要是不来，我压根就没啥闪失！”
刘新建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我了解你，侯亮平，
知道你手里有两把刷子！
但你也别忘了，
我刘新建也不是吃素的，想把我拿下，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刘新建自己也犯迷糊，他怎么就晃悠到窗沿上了。
说真的，他可不敢往下跳。
转头瞄了眼外头的形势，吓得直往回缩。
现在这处境，他自己也没辙，就这么僵持着。
侯亮平看出来了，他打算以退为进，
“刘总，您这么大的集团一把手，就这么坐窗台上，不太雅观吧？
我给您个建议，真想跳就利索点，不跳就赶紧给我回来。
不过跳之前您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一跳，值不值当？”
“值！我讲义气有错吗？！”
刘新建又探头看了看，外面实在是高。
太高了，真不敢往下蹦。
一跳准没命，还得死得挺惨。
侯亮平也加重了语调，
“我跟你打赌，你跳下去，半空中你准后悔！
想想，你走了，那些朋友们活得滋润着呢。
就你一人护着他们，这买卖划算吗？”
侯亮平见他迟疑，缓和了语气，
“刘总，我知道你是老革命的后代，讲究面子。
可你这一跳，面子就有了？
你爷爷地下有知，非得骂死你不可。
老人家当年那可是打鬼子牺牲的英雄。
还有你姥姥，曾经是这儿数一数二民族资本家的千金。
金银堆里长大的，却视钱财如粪土。
当年地方上组织的资金，都是你姥姥赞助的。
你琢磨琢磨，你这么一跳，一命呜呼，怎么面对他们？
你也是党员，跟他们比起来，你不觉得羞愧吗？
就为了护着些人，忠于些人，
你就甘愿给人当牛做马，还抛弃了你的理想和信念？”
“胡扯！”刘新建被戳到了痛处，
“是你抛弃了理想和信念！
我没扔！
我能背诵宣言，你能吗？
侯亮平，你有啥资格说我！
现在的好日子，是我爷爷、姥爷他们流血牺牲换来的。
我更有资格享受这成果！
你祖辈们，他们付出啥了？
没有！
那你凭啥指责我？！”
刘新建越说越激动，干脆收回腿，指着侯亮平大骂。
这倒给了侯亮平这边机会。
他们悄悄从后头接近，一下把刘新建从窗台上拽下来，按住了。
“侯亮平你放手，你他娘耍无赖！”
“侯亮平，你凭啥抓我？
知道我是谁不，嗯？你会后悔的！
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侯亮平懒得理这乱蹬的家伙，命令道，
“带走！”
……
别墅里。
祁同伟挂断电话，一脸铁青，
“赵总，程度和山猫被抓了，是赵东来办的。”
“什么？！”赵瑞龙噌的一下站起，随即又坐下了，
“怎么搞的？”
祁同伟问他，“你觉得，是不是老虎招供了？”
“不可能！”赵瑞龙否定了这猜测，
“老虎受重伤了，不可能这么快开口。
就算他想演，也会多拖两天。
赵东来他们得守规矩，不愿说他们不能硬逼。
又不是自家开的监狱，不可能是他。”
“那就怪了，”祁同伟摇摇头，
“除了程度，就咱俩知道搞掉刘新建的事。
连高总都不知道，谁能泄密呢？”
“这不是追究的时候，”
赵瑞龙心里火烧火燎的，
“他们俩行动失败，刘新建很可能就要落到侯亮平手上。
到时候三人一起招供，咱们全完了。”
他站起身，“不成，我得出去躲一阵。
你去找高育良，让他拦住侯亮平。
就算刘新建要招，也只能招些无关痛痒的。
别让他审得太狠，意思意思就行了。
当然，能放人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