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碎碎的,时轻时重,又像是啃咬,总要生吞了她的唇,再低回那婷婷的温香软玉。
她的腰简直细得要命,更白,像摇曳的、白色的蛇,他下流,她便也无法高高在上。
沈要眸光暗烈,只引着那一双冷静的、完美的、杀人的手,琢琢磨磨。
萧子窈细细的哭了起来。
“你放开、你放开……沈要,我恨你,我恨你!”
她只如妖邪鬼魅一般摇曳生姿,又风情万种,与他共沉沦。
她恨恨的偏过头去,沈要便死死的将她扳回到面前来。
“六小姐,别躲我……求您了,别不要我……”
“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她早已恍恍的失神了,他却比她疯癫得多。
沈要呢喃道:“子窈,你要我的,对不对……”
他的瞳子简直深沉得过分,浓黑如夜色,又像解了冻的寒湖,反正要将她拖拽着坠落。
朦胧之中,沈要又擒住了萧子窈的腕子。
“六小姐——子窈,只要我、只要我、只要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萧子窈泫然欲泣,沈要便恶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脖子。
——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那四起的波澜渐渐的荡平了。
复又双双缓了缓神,萧子窈适才冷笑道:“怎么,娶不到我,所以才要如此的作践我?既不肯要我、又不肯弃我。嗯?”
她的眼睛微微的红了。
沈要咬着牙,只深深的垂眸下去。
他更着、哑着,倏尔落落的站起了身来。
于是,只听得哗啦啦的水声,却见他的衣衫湿遍,淋淋的一赘到底,负罪累累。
水珠子雨线似的坠下来,又像是滴滴答答的泣着。
萧子窈冷嗤一声。
“怎么,这就要走了?不打算继续玩弄我了?”
沈要仍是默着。
她便一下子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沈要,你就是个趁人之危的无耻小人!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永远都不会!”
话毕,她便不管不顾的抄起了手边的物件砸向他去。
什么白森森的香皂、木片拼成的小碟……都是很轻的,落在身上也不大疼。
可沈要心下分明疼得厉害。
“我这就唤莺儿来伺候……”
他正低低的说着,谁知,萧子窈忽恶狠狠的刮过一巴掌来!
她似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罢,檀口也微微的喘着,沈要看不进去,只觉面上火辣辣的疼。
却见他嚅了嚅,竟巴巴的问道:“子……六小姐,手疼不疼?”
萧子窈怔愣一瞬,便兀的跪倒了。
那水波简直起伏得厉害,却根本没不过她的哭声。
“沈要,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了,别再这样折磨我了!要么对我很好很好,要么对我很坏很坏,只求你别再像现在这样对我了!”
她的身子浸在水里,滑滑腻腻的,好似一尾鱼,娇媚的嘴唇犹在一张一合,他扶不住,便只好捉着她的腕子,强拉着她起身。
“……子窈,是不是手打疼了,所以哭成这样?”
沈要不懈的问道。
他只将侧脸紧紧的贴在了那一只伤了他的手上去。
“你怕疼,但是我不怕。”
沈要柔声低叹,“所以,下一回你若是还想罚我、打我,毋需亲自动手,你只要说与我听就好了,我会自罚的。”
见萧子窈更咽不应,他便轻轻的蹭了蹭她的手心,简直像一条狗,很乖很乖的狗。
“子窈,我不疼的,我只怕你疼。”
话毕,他便信手拂过一张毯子,只将萧子窈严严密密的兜头裹了起来,再横臂一打,便将人轻轻巧巧的抱出了热汤。
萧子窈怯怯的窝在了榻上。
她背着身,便只听得几分窸窸窣窣的动静。
许是沈要换罢了湿衣,便折回来陪守着她。
萧子窈心下微动,却只将眉眼闭锁得更紧。
谁知,沈要却见她安然的侧卧着,便以为她且睡下了。
于是自言自语道:“……如此,应当是不冷了罢?”
话毕,复又滞了片刻,当下便起身要走。
萧子窈一下子翻身过来。
“……沈要!”
她只将他杀得猝不及防。
却见沈要裸身披着那一件黑亮亮的皮夹克,头发还未干透,便泞了几缕,只悠悠的垂在额前飘摇。
又见他的手里正夹着一根香烟,大约是想去门外抽烟的模样。
萧子窈一见,便不由得恼火道:“你这又是想要丢下我跑去哪里!”
如此,便是明知故问了。
沈要一愣,更有些吃住了嘴。
“我去外面抽烟……”
“谁准你抽烟的!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坏习惯!”
萧子窈凶巴巴的嚷道,“以前怎么不见你抽烟!是不是都偷偷摸摸的躲着我抽的!”
这下子,沈要立刻被她唬慌了神,便小心翼翼的辩解道:“没有……我只抽过一次,还被您撞见了。”
萧子窈气鼓鼓的掀了掀眼白。
“我不准你抽烟!烟味好难闻、好呛人,我一闻便不舒服起来,嗓子更会很疼。”
沈要不疑有他,果然,只一瞬,便将那香烟拧断了,更丢了开去。
“嗯。”
萧子窈复又翻回了身去。
却只听得她羞羞怯怯的咕哝道:“……沈要,可我还是好冷。”
她的声音根本细若无闻,谁知,沈要竟然听得真真切切。
他便走上了前去,又将那皮衣褪下,只一把压在了萧子窈的身上。
那皮衣严严的压住锦被,锦被再严严的压住她,逃不脱。
“这样会不会暖一些?”
“唔……好重,根本不暖和,你快拿走!”
沈要紧一紧眉心。
他于是迟疑了片刻,终于怯生生的凑近了些,问道:“那……子窈,我可以上来为你暖床吗?”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萧子窈瓮声瓮气的应答。
“呆子,你好笨。”
话毕,沈要便忙不迭的钻进了被子,更死死的抱紧了她。
"子窈,幸好你还要我。"
于是,夜色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