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没试过和她在外面做。
——沈要忽然这样想到。
他一向将她看得很紧,无论是穿衣或者出行,都如此,并且不以为忤,萧子窈以前总爱穿开叉的旗袍,那裙边很窄,走起路来便摇曳生姿,裙下白色的腿半露不露,他于是挡在她的身前,只管将她严防死守的独占起来。
他本就小气,从前舍不得,现在自然也不会舍得。
怎么能够舍得呢?让别人看了她去。
哪怕,只是一眼,都不行。
他掐住萧子窈的腰,一时之间,实在醋得有些咬牙切齿。
“六小姐,你和别人一起出门,不带我。却打扮得这么好看。”
“沈要!”
萧子窈揪着他的领子叫起来,“苏同心是女孩子,你明明知道的!”
她不该如此的,因为这样贴得太近,便太像她自投罗网,沈要便太容易一招将她反制在怀——
果然,他的嘴又压了下来,狠狠的,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带着杀气。
“不管。”
沈要无理取闹,“我就是不开心。”
他很快便吃光了她唇瓣上的胭脂——真好,她身子又好了许多,哪怕胭脂没了,唇上却还有血色,又或许是他咬得重了,反正,都没关系,总之都是他的杰作,怎么会不好?
“回房间?”
他不太像问话的问道,“要么就在这儿。”
“你疯了,这是外面!”
“那就到里面做。”
萧子窈于是重重的咬了他一口,这一下很没有轻重,也许是她恼了的缘故。
他的嘴巴立刻破开一个小口。
沈要直觉浑身都战栗起来了。
鲜血淋漓的接吻太过色情,原来爱人即杀人,不是假话。
“唔。好疼。让我也咬一下。”
“我才不要,别靠过来——”
“不是咬你。”
他扳过萧子窈的脸来,嘴角微扬,十分得逞的样子,像赢了她一城似的,“我是骗你的。六小姐。我怎么会弄疼你。”
他到底还是满心的私欲,根本容不得旁人觊觎。
只不过,他有私欲,却也有私心。
——到里面做。
原来,他说的里面,根本不是房里面,而是厅里面。
大门锁上了,玻璃窗子却是亮着的,郝姨还在后厨忙碌,举头三尺没有神明,统统是他放不进眼里的东西。
她暴露得刚刚好。
好在他高高在上,只将萧子窈落败的样子尽收眼底。
“六小姐,下次还要惹我不开心吗?”
沈要有些好笑的问道,“你现在,真的好像一条哼哼唧唧的小狗。”
午时已到,莫不尽欢。
要死要活,分明都在此刻了。
萧子窈只得默默的阖上了眼睛。
她想过、却没想到,沈要竟然闹得这般厉害。
她当真有些抬不起手了,便是郝姨来问午间的菜色、鱼要吃清蒸还是清炖,她都只好推沈要出去,一切由他代回。
“都不吃。”
郝姨一愣:“那?”
“不吃鱼。换别的。”
沈要淡淡道,“她今天没心情剃鱼刺。”
话毕,他便将郝姨支了开去,回身又见萧子窈已然坐了起来,眼尾一抹红,美得有些刻薄。
“幸亏同心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要做,肯迁就我的时间,不然我好对不起她。”
她气急败坏的说道,“等用过饭我就出去,你少跟在我后面!”
沈要巴巴的哦了一声:“那我跟得远一点。”
他当真是个没脸没皮的,耍赖耍得并不高明,却很有用,萧子窈唯恐他悄悄的跟着太显丢人,索性便直接捎上了他,准他陪同付账。
如此,会面之时,反倒是苏同心微微一惊。
“沈军长……今日难道是不曾上职去,而是要和我们一道逛街吗?”
沈要装聋作哑,没有说话。
萧子窈于是暗暗的掐了他一把,偏他仍是不太情愿,便只好干巴巴的嗯了一声。
谁知,这下子,苏同心却有些怵:“……同女眷逛街也许会很无趣的,沈军长他……真的没关系吗?”
然,她正还说着,却不知萧子窈早已没了脾气,非但如此,更是不由分说的一把挽起她的手来,无所谓道:“有我在,我会管着他的,当然没关系。”
苏同心触过沈要的霉头,自然心有余悸,便是萧子窈劝了也定不下心来,她于是偷偷的再看沈要一眼,却不想,只这一眼,竟瞧见他的眼睛由阴转晴。
他自是望定了萧子窈去的,目不转睛。
就仿佛,方才,萧子窈的那一句,她总会管着他的,是多么令人欢喜的一句话、一件事。
果然,沈要很快便张了张嘴,那模样竟显出几分紧张与忐忑来。
“六小姐,要我帮你拎包吗。”
他这般说道,而不是在问。
“——要。”
萧子窈想也不想,一把便将贝母手包丢给他去。
复又开口,两眼笑笑的,语声柔软,像在诱哄一条总不听话的恶犬。
“做得真好,但是一会儿不可以跑太远哦,不然付钱的时候我就没有钱包了。”
这分明是个笑话。
偏偏,沈要却无比认真,她话音还未落,便已一口应下她了。
“不会的。”
“我哪里也不去。”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苏同心如释重负,终于坦然一笑。
“子窈。”
她挽挽她的手,喉咙有些发苦,“看到你最近过得很好,我真的好开心。”
萧子窈奇怪的说:“好端端的,怎么你忽然像是要哭了?”
“我是因为开心才哭呢。”
她从泪光里微微一笑,只将萧子窈紧紧的挽住,“子窈,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