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到达寺庙门外时天色已黑,说是寺庙其实也就是一进带个后院,当地人自己建的土庙,时过境迁现早已破败,神像已毁,也不知供奉的是什么。
此前水足饭饱,又睡了好几个时辰,此时下车古小辰和姚大彪二人都精神十足。
五人迈步进入土庙大殿,名为禄丰的男子在大殿左手边收拾处一块空地,找了些干稻草,古小辰二人帮着铺在地上后,禄丰便对黄袍男子说道:“师傅,可以休息了。”
古小辰看向黄袍男子刚要感谢其救命之恩,后者便开口说道:“天色已晚,有话明日再说。”
见状,古小辰只得点头应道:“好的,大叔。”
古、姚二人本就毫无睡意,粉衣女孩见到同龄人也是兴奋异常,只是苦了驾车一天的禄丰,被粉衣女孩拉着同古姚二人一同到殿外台阶上聊天。
一出大殿,古小辰便双手抱拳,俯身跪下向二人说道:“感谢禄丰大哥和姐姐救命之恩,我二人无以为报!”
见状姚大彪也一同下跪。
“快起来,习武之人本就行侠仗义,哪能见死不救,小兄弟莫要客气。”禄丰说着便将古小辰二人搀扶起来。
粉衣女孩也笑到:“是呀,哪有见死不救之理,我天阳门门规之中便要求门下弟子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倘若今日不救你二人,我们便是违反门规了,望你二人此后若遇他人深陷窘境,你们也能施以援手。”
“天阳?”古小辰貌似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来不及疑惑,女孩的声音犹如铜铃般清爽动听,话语犹如春风拂过古姚二人心中,让之前的遭遇忘之脑后。
此时姚大彪直勾勾望着粉衣女孩已无暇他顾,古小辰倒还好,原本家庭富庶姿貌非陋,读过书,加上近几年磨炼其性格坚韧且皮厚,此时倒很是自如,随即对女孩笑道:“那是一定,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女孩小嘴一撇说道。
“在下古小辰。”
“我我我,我叫姚大彪。”姚大彪结巴道。
“姐姐你呢?”古小辰再次问道。
女孩再次发出铜铃般笑声,挽住旁边禄丰的手臂望向后者古姚二人答道:“我叫江雨柔,这是我师兄孔禄丰,我们来自天阳门。”
“好名字!姐姐果然人如其名,如江南烟雨般娇柔美丽。禄丰大哥也尽显英雄气概!今日能得识二位英雄侠女,真乃我兄弟二人三生有幸!”古小辰拱手望向二人说道。
姚大彪瞥了一眼吐沫星子横飞的古小辰,想起他们要饭时候后者嘴甜皮厚的样子了……
江雨柔二人听得古小辰一通白话也都是不禁失笑,“你小子嘴倒挺甜,怎么越看你越像个骗子?”孔禄丰笑道。
“孔大哥莫要取笑,此乃小弟真心而言。”古小辰见奉承过了,便话锋一转:“只是天阳门为何宗派还请哥哥姐姐赐教。”
古小辰生的眉清目秀,此时虽衣着破落但看上去倒也算得上俊秀,加上其年纪不大,谈吐却成熟幽默,使得对面二人对其面前这个满脸泥土孩子都心生好感。
“都坐下吧,我同你们慢慢道来。”孔禄丰话音一落便率先于大殿门外席地而坐。
随即古小辰三人也就近坐了下来。
孔禄丰望向古小辰二人说道:“你二人可曾习武?”
“老子要是会武功还能出来要饭吗?”古小辰心中暗道,表面却依然笑着回到道:“未曾习武,小弟乃是读书人。”
其实古小辰天资聪慧,靖国本就尚武,父亲也是练武之人,可其嫌练武之路太过辛苦,便放弃尝试。至于书倒确实读过不少,不过以闲杂之书居多。
听到古小辰的回答,江雨柔捂嘴失笑:“你还读书人?看你像个斯文败类!”
古小辰也不生气:“雨柔姐说笑了。”
孔禄丰又看向姚大彪:“你呢?”
姚大彪说道:“不曾习武。”
孔禄丰点了点头说道:“我天阳门为靖国正道宗派之首,立派至今已有四百余年,初代创派祖师天阳真人更是修炼至尊境的传奇强者!现任掌门玄空真人也处于天境二品多年,距离天境三品也仅是一步之遥,是除创派真人外唯一有可能突破至尊境的存在。我派门徒也皆奉掌门之命,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说起天阳门,孔禄丰像是化身古小辰一般,赞美之词滔滔不绝,能看得出前者是以身为天阳弟子而骄傲。
一旁的姚大彪听得出神,古小辰听到尊境强者心中却是略微惊讶,从书中得知当世武功修为境界本分为天地玄黄四境,每境又分三品,传说天境之上又有尊圣仙帝四境。可这仅仅是传说而言,迈入尊境级别便不再可称之为凡人了,因其上可登天下可入海,连寿数都较常人长了许多。
古小辰此前居住地方的驻军团练教头是当地出名的高手,也就是玄境一品,且已停滞多年未曾有突破。别看靖国尚武,但绝大多数习武之人穷毕生之力也就实在黄境停留。当然习武确实看天赋,他也听过有玄境三品的高手,虽说没亲眼见过。而书中也提到过有更强高手的记录,不过尊境可真就是传说了。现在对面这大哥天境尊境张嘴就来,谁知道是不是吹牛?
孔禄丰说的起兴,回头望向大殿正在打坐休息的黄袍男子,对古小辰二人说道:“里面的是我师父江万里,也是小师妹的父亲,也是地境三品的高手,若师傅明日愿收你二人为徒带回门中,那可是你二人的造化!”
古小辰回头看了看殿内黄袍男子,心想“这人又矮又胖长得就不像个高手。”又看了看面前娇美的江雨柔“这能是亲生父女?说是姚大彪他爹我倒是信!”
不过此时古小辰倒不关心这些,若真能跟江万里三人回天阳门,那起码日后不用挨饿了,有个长期饭票倒是不错!
四人闲聊至深夜,姚大彪生性敦厚,尤其古小辰更是嘴甜皮厚,孔禄丰和江雨柔对其二人很是有好感。经过半宿闲聊,几人关系便又近了几分……
次日天明,江万里将古小辰和姚大彪叫至面前,对二人说道:“我们要南下回归门中,你二人有何打算?”
话音一落,古小辰二人“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我二人愿拜前辈为师,入天阳门下,从此跟随师傅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行了行了,油腔滑调!”还未等古小辰说完,江万里便打断道。
古小辰心中一惊,暗道:“这长期饭票不好傍啊!”
江万里沉吟半晌说道:“我只能带你们其中一人走,谁跟我走你们自己决定吧。”
“果不其然!”古小辰二人心中一紧。
江雨柔此刻也很是意外地对江万里说道:“爹,你怎么这样?”
江万里不语。
古小辰长出一口气,抬头望向江万里说道:“谢前辈,请带姚大彪走!”
江万里眉头微微一挑。
姚大彪瞪大眼睛看着古小辰:“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古小辰瞥了一眼姚大彪,低声道:“闭嘴!”又抬头望向江万里继续说道:“前辈请带他走吧!”
“想好了?”江万里微微一笑说道。
古小辰点头,还未待其回答,一旁的姚大彪便抓起古小辰肩膀大喊道:“我不跟他走,咱们说过同甘共苦!我不能丢下你!”
古小辰推开姚大彪,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不走干什么?还要连累我?我早就想丢掉你这个累赘了!今天正好有机会,别耽误老子逍遥自在!”
古小辰虽性格油滑,但骨子里却是个性情中人,十分仗义。他内心深知,若姚大彪跟对方走,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若是留下姚大彪任其独自流浪,那他肯定活不了!遇到江万里三人之前,古小辰也没放弃快要饿死的姚大彪就可见一斑。
姚大彪思维愚钝,此时并未体会到古小辰的用意,两行泪水已顺着胖脸涛涛落下……
古小辰重情重义,看着此时的姚大彪,眼圈也不禁泛红,多说无益,古小辰正要起身却听江万里再次开口说道:“我不想带他走了,我决定带你走!”
古小辰皱着眉头望向江万里:“你说过我们自己决定!”
“我现在改主意了,我看你有习武天赋,或可为天下正道出一份力。”江万里面无表情说道。
“前辈,我不习武,我是个读书人……”还未等古小辰说完,江万里便打断道:“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那就是没得谈咯?”古小辰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向江万里抱拳施礼:“感谢前辈对我二人救命之恩,我二人就此别过!”又望向孔禄丰和江雨柔二人爽朗高声道:“谢过二位对我们的照顾,山高水长,我们他日再见!”
说罢便拉起姚大彪向门外走去。
江雨柔此刻无言以对,柳眉微蹙地看着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向外走去,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
古小辰二人刚走出殿外,却听身后再次传来江万里的声音,“等等”,二人回头望去,江万里缓缓道:“我天阳门规森严,你二人入得门后定要严于律己,不得败坏我天阳门风。还有我现在不能收你二人为徒,待回到门中还要请示掌门师兄定夺。路程还远,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