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什么美人不美人。
楚倾歌听闻萧御琰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会真被这老头子看上眼了吧?
她硬着头皮,缓缓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优雅得体的微笑,却不知这在皇帝眼里,又是另一番风景。
「嗯,御史大夫的女儿,果然生得标致。」 皇帝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着她,看得楚倾歌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倾歌低着头,心脏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胸膛,一下又一下地祈祷着:老天保佑,千万别选中我,千万别选中我!
最好是觉得我长得太丑,配不上你老人家的龙威才好!
「赏!」 皇帝大手一挥,旁边的内侍高声喊道:「楚家女,接旨!」
楚倾歌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她真想一巴掌拍死刚才那个祈祷没用的自己。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倾歌内心在滴血,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过圣旨。
皇帝又随意看了几个秀女,便没了兴致,挥挥手,宣布换下一批秀女觐见。
楚倾歌和其他秀女一同向皇帝行礼告退,然后跟着宫女鱼贯而出。
楚倾歌跟着人群往外走,心里却七上八下,刚才皇帝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看穿了她敷衍了事的伪装,还是对她那平平无奇的样貌产生了兴趣?
走出大殿后,楚倾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地方了。
「小姐,您没事吧?」 白芷见楚倾歌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楚倾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总算是活着出来了。」
「小姐,皇上他……没对您怎么样吧?」白芷紧张兮兮地问道。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还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楚倾歌没好气地说道。
白芷被楚倾歌的话吓得不轻,连忙拉着她往外走:「小姐,您可别乱说话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宫吧!」
一路上,楚倾歌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被选上了,皇帝那句「赏」是什么意思?是赏赐她回家,还是留在宫中?
「小姐,您别担心了,说不定皇上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选中您呢!」 白芷见楚倾歌一直闷闷不乐,便开口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 楚倾歌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回到家中,楚倾歌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哪也不想去。
她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傍晚,皇宫内。
萧景煜跟随萧御琰来到御书房,一踏入这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萧景煜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虽被立为太子,接受着最严格的教育,也深知这皇宫之中,处处暗藏杀机。
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堂之上,永安王和靖安王蠢蠢欲动,他这个太子之位,如履薄冰。
御书房内,沉重的气氛压得萧景煜喘不过气,龙涎香的味道在他鼻尖萦绕,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中的烦闷。
萧御琰端坐于书案后,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疲惫,却依旧掩盖不了那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萧景煜,语重心长道:「煜儿,你贵为太子,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江山社稷,朝廷颜面,不可以有丝毫懈怠让人抓住把柄。」
萧景煜心中叫苦,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病痛折磨。
朝堂上的局势又错综复杂,永安王和靖安王虎视眈眈,他这个太子之位,随时都有可能被拉下来。
「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萧景煜跪在地上,低头认错。
「罢了,起来吧。」萧御琰叹了口气,他知道萧景煜心中所想,只是有些事,他这个做父皇的,也无能为力,「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朕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
萧景煜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心中却五味杂陈。
父皇的信任,对他来说既是鼓励,也是压力。
「下去吧,好生歇息。」萧御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萧景煜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夜色已深,宫道上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萧景煜回到东宫,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想起今日在朝堂上,永安王那充满挑衅的眼神,心中便升起一股烦躁。
夜色深沉,月色朦胧。
萧景煜回到东宫,却毫无睡意。
他揉了揉眉心,想起今日在御书房内父皇的教诲,心中一片烦闷。
他这个太子,做得着实憋屈。
自幼便被寄予厚望,接受着最严苛的教育,事事都要做到完美,不能有半分差池。
可他终究不是神,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萧景煜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想起今日在选秀大典上匆匆一瞥的那抹倩影,他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
「魏羽。」他突然出声唤道。
「殿下有何吩咐?」魏羽一直守在门外,听到萧景煜的声音,立刻推门而入。
「今日选秀,你可曾留意,那御史大夫之女,最终可有入选?」萧景煜问道。
魏羽微微一愣,没想到殿下会突然问起这个,但他还是恭敬地答道:「回殿下,御史大夫之女楚倾歌,确已入选秀女名单。」
萧景煜听闻,心中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但他很快便将这丝情绪压了下去,淡淡道:「嗯,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魏羽见萧景煜神色淡淡,心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一向谨慎,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