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歌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人会真心同情弱者,她们只会嘲笑你的无能和懦弱。
「我们走。」楚倾歌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带着白芷转身离去。
回到锦华宫后,楚倾歌便一直闷闷不乐。
白芷见状,知道她心中不快,便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但楚倾歌却始终提不起精神来。
夜幕降临,楚倾歌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啪嗒」一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她手中的帕子上,晕染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楚倾歌不知道自己在窗前坐了多久,直到白芷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轻声细语道:「小姐,夜深了,您多少吃点东西吧。」
楚倾歌接过粥碗,却只是轻轻地搅动着,丝毫没有胃口。
白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姐,您别伤心了,那柳云裳仗着自己有身孕,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楚倾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她何尝不知道柳云裳的秉性,仗着家世和圣宠,在后宫里横行霸道,如今怀有身孕,连皇后都让她三分。
自己一个小小才人,身份低微,就算受了委屈,又能如何呢?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萧景煜正面色铁青地听着魏羽的汇报。
「皇上,柳贵嫔仗着自己怀有龙嗣,竟然当众掌掴楚才人,还出言不逊,羞辱楚家,这件事,现在已经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了。」
萧景煜猛地一拍桌子,怒火冲冲地说道:「这个贱人,真是活腻了!」
魏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他知道,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她以为自己怀了龙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朕还没死呢!」萧景煜怒气冲冲地说道。
「皇上息怒。」魏羽小心翼翼地说道,「柳贵嫔如今怀有身孕,又是丞相的爱女,您若是此时对她出手,恐怕会引起朝野动荡,不利于您稳固皇权。」
萧景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魏羽说得有道理,此时此刻,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影响到自己的大计。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魏羽打破了沉默,试探性地问道:「皇上,您既然在意楚才人,是否要提升她的位份?如今宫中人人都以为楚才人不受宠,对她多有不敬,甚至在背后议论纷纷,长此以往,恐怕有损皇家颜面。」
「不必了。」萧景煜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这件事,朕心中自有决断,你先下去吧。」他何尝不想给楚倾歌一个名分,让她不再受人欺负?
可是,现在朝堂不稳,大局未定,若此时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怕将来会惹祸上身。
萧景煜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起那天楚倾歌骂自己草包,承认喜欢傅逸川,就感觉又气又恼,她既然不喜欢自己,自己居然还不争气的处处替她考虑。
几日后,御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魏羽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报,神色凝重。
萧景煜接过密报,展开细细阅览,剑眉逐渐锁紧,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
「边疆战事吃紧,靖安王拥兵自重,暗中联络朝臣意图不轨,看来...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萧景煜放下密报,语气冰冷,仿佛来自寒冬的冰雪,让人不寒而栗。
魏羽低着头,谨慎说道:「皇上,靖安王手握重兵,这些年在朝中也拉拢了不少人脉。」
萧景煜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朕这个皇位,本就是从他手中夺来的,他心中有怨恨也是自然。」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铅云翻滚的天空,沉声道,「他既想玩,那朕便奉陪到底!」
「遵旨!」 魏羽领命,躬身退下。
萧景煜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翻滚的乌云,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个多月来,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
楚倾歌和傅逸川的事情,一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让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而靖安王蠢蠢欲动的野心,更是如同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他想起父皇临终前,将自己和景渊叫到床前,语重心长地说:「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希望你们兄弟二人能够和睦相处,共同守护大梁的江山社稷。」
可是,这皇位,这权力,真的能够让人做到兄友弟恭吗?
萧景煜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从他选择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与自己的兄弟兵戎相见。
金銮殿上,往日庄严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恐慌。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名浑身是血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高举手中沾满鲜血的布帛,声音嘶哑地喊道:「报——!边关急报!」
萧景煜猛地起身,龙颜大怒:「何事如此慌张!」
信使跪倒在地,颤抖着双手呈上战报:「启禀皇上,傅将军……傅将军他……」
「傅逸川怎么了!给朕说清楚!」萧景煜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傅将军……他战死了!镇北大将军……也不知所踪!我军……全军覆没!」信使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完,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什么?!」萧景煜一把夺过战报,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