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羽来到御书房的时候,萧景煜正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
听到魏羽的禀报,萧景煜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还在闹?」
「回皇上,柳贵嫔说……说要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上,再见她一面。」魏羽低着头,不敢去看萧景煜的脸色。
「往日的情分?呵!」萧景煜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桌子上,「她还有脸提‘情分’二字?」
「这……」魏羽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朕倒要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样!」萧景煜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萧景煜来到冷宫的时候,柳云裳正披头散发地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脸上满是泪痕。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萧景煜的那一刻,她眼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皇上……」柳云裳见到萧景煜的那一刻,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泪水瞬间决堤,哭的梨花带雨,妆容也花了,看上去楚楚可怜。
柳云裳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身子虚弱,又跌坐回冰凉的地面上。
她伸出手,试图抓住萧景煜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却抓了个空。
萧景煜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柳云裳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不,或许比陌生人还要冷酷。
「皇上,臣妾不明白,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落到这般田地?」柳云裳的声音嘶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萧景煜脸上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那张曾经对她温柔宠溺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了冰冷和厌恶。
「做错了什么?」萧景煜重复了一遍柳云裳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柳云裳,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柳云裳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臣妾对皇上,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臣妾……」
「真心?」萧景煜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你所谓的真心,就是替靖安王传递消息,意图谋反吗?」
「靖安王?」柳云裳愣住了,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景煜,「臣妾……臣妾不认识什么靖安王,更没有替他传递消息,皇上,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萧景煜冷笑一声,「你父亲柳丞相可是靖安王的座上宾,你们柳家这么多年,一直与靖安王暗中勾结,你敢说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柳云裳脸色一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解。
这些年来,自己虽然作为柳丞相的女儿,但是朝中大事父亲从不会和自己相告,就连柳家与靖安王勾结也是宫变结束后自己才知道的。
「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父亲他……」柳云裳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父亲他从未与臣妾说过这些,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萧景煜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不知道?」他冷哼一声,「你父亲是当朝丞相,你会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朕会相信吗?」
「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柳云裳绝望地哭喊着。
「臣妾对天发誓,臣妾真的不知道父亲与靖安王勾结的事情!求皇上明察啊!」「臣妾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靖安王啊?」柳云裳坚定的说道。
「够了!」萧景煜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父亲和靖安王有勾结啊!就算父亲有错,可臣妾和孩子是无辜的啊!皇上,您曾经说过,您很喜欢这个孩子,难道您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柳云裳泪如雨下,紧紧地抓着萧景煜的衣袖,语气中充满了祈求。
「孩子?」萧景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猛地甩开柳云裳的手,语气森冷,「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以为朕不知道吗?」
「皇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柳云裳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景煜。
「为了争宠,你不惜向朕的酒里下药,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你以为你那点手段,能瞒天过海吗?」 萧景煜眼中满是厌恶和 冷漠。
「你……你怎么会知道?」柳云裳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她做的如此隐秘,就连贴身侍女含嫣都不知道,萧景煜,他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的,你就不必关心了。」萧景煜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厌恶,「你真以为朕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为朕生下一个与乱臣贼子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吗?」
萧景煜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柳云裳的心口,让她彻底绝望。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柳云裳脸色惨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活在萧景煜的掌控之中,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不动声色,就等着她露出马脚。
「你……你……」柳云裳指着萧景煜,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能瞒得过朕的眼睛吗?」萧景煜冷笑一声,「柳云裳,你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朕了。」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你听我解释……」柳云裳慌了,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萧景煜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吗?」
「皇上……」柳云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萧景煜无情地打断了。
空荡荡的冷宫里,只剩下柳云裳绝望的哭喊声在回荡,凄厉的声音,仿佛是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却又无济于事。
萧景煜拂袖而去,徒留柳云裳一人瘫坐在地。
殿门「砰」地一声合上,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柳云裳心口,震碎了她最后一丝希冀。
空荡荡的宫殿仿佛在嘲笑她可笑的痴心妄想。
她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终于可以摆脱丞相府庶女的卑微身份,成为人上人,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