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看着沈云柔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心中更加担忧,但她知道,自家娘娘性子倔强,不愿说的事情,谁也逼迫不了。
「娘娘,您若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奴婢,奴婢一定会帮您!」碧荷跪在沈云柔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
「碧荷,你……」沈云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碧荷,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碧荷是真心待她好,可是,她只的一个婢女,她又能如何呢?
「碧荷,你起来吧,我真的没事。」沈云柔扶起碧荷,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我只是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碧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云柔坚决的眼神制止了。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沈云柔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碧荷看着沈云柔这副模样,心中满是担忧,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沈云柔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她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那小姐你好好休息,碧荷就在殿外守着,有什么事就叫我。」
碧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寝殿,轻轻地关上了殿门。
寝殿内,沈云柔依旧跪坐在地上,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皇后离去前那阴狠毒辣的眼神,以及那句冰冷无情的话语。
「沈贵人,你就认罪了吧,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的……」
是啊,自己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沈云柔无力地闭上双眼,任由绝望和恐惧将她吞噬。
沈云柔想起碧荷关切的眼神,心中更加难受,她多希望碧荷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这不可能。
碧荷是她入宫后,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可是,如今她却自身难保,如何才能护碧荷周全?
想到这里,沈云柔的心里更加难受了,她捂住胸口,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云柔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过往的种种,那些快乐的,悲伤的,幸福的,痛苦的,如今都化为了利刃,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锦华宫的寝殿内依然静谧,薄薄的淡金色纱幔被晨风轻轻拂动,床榻上的人儿却睡得正沉。
萧景煜从睡梦中醒来。
他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搂身旁的人,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他这才想起,楚倾歌素来浅眠,比他起得早。
他略略低头,看着楚倾歌恬静的睡颜。
这些日子,他夜夜宿在锦华宫,却极少碰她。
并非他不想要,而是不敢。
楚倾歌看他的眼神太过清冷,像一汪寒潭,仿佛能将他的热情瞬间冻结。
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扰了她清梦。
他侧过身,贪婪地望着她。
晨曦透过薄纱,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乌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温润,睫毛纤长卷翘,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微嘟起,仿佛在梦中呢喃着什么。
如此精致的容颜,却让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这些时日,楚倾歌虽然依旧对他冷若冰霜,但至少不再抗拒他的靠近。
每每想到此处,萧景煜心中便燃起一丝希望,也许时间真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也许终有一日,她能放下过往,真正接受他。
萧景煜苦笑一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他何尝不想与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可偏偏,他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困在了自己身边。
「陛下……」楚倾歌的贴身侍女白芷端着水盆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瞧见萧景煜正看着自家小姐,连忙低头行礼,「奴婢打扰陛下了。」
「无妨,你家主子还没醒!」萧景煜淡淡问道,一边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的玉带。
萧景煜起身走到衣架前,任由宫女们服侍他更衣。
穿戴整齐后,萧景煜最后看了眼仍在沉睡的楚倾歌,转身离开了寝殿。
萧景煜从锦华宫离开后,便径直前往了金銮殿。
金銮殿上,萧景煜正襟危坐,他一身明黄龙袍,步履稳健,不怒自威。
听着朝臣汇报着如今大梁的各项发展。
自从平定了边疆后,大梁的经济也在逐渐的复苏,上下一片祥和。
萧景煜目光扫过下方站立的文武百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什么要事奏报?」
「启奏陛下,自平定边疆后,我大梁百姓安居乐业,各地商贸繁荣,赋税收入较去年同期增长三成!可见国库充盈,百姓生活富足。」户部尚书率先出列,躬身奏报道。
「微臣也要禀报陛下,各地水利工程进展顺利,预计明年春耕便可投入使用,届时粮食产量将再创新高!」工部尚书也不甘示弱,挺着圆滚的肚子,慷慨激昂地说着。
「嗯,做的不错。」萧景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接下来,又有几位大臣陆续出列,汇报了各地的政务情况,大多都是些欣欣向荣的景象。萧景煜耐心地听着,偶尔会询问几句,或是提出一些建议,整个朝堂上都洋溢着一股积极向上的氛围。
萧景煜端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汇报,面上虽不动声色,但紧握的拳头却显示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大梁,终于走上了正轨。
……
夜幕降临,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萧景煜冷峻的面容。他坐在书桌前,仔细地批阅着奏折,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魏羽走进御书房单膝跪地,语气沉重地说道。
「何事?」 萧景煜眉头微皱,问道。
「关于婉妃娘娘难产一事,暗卫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了。」魏羽走到萧景煜身边,低声禀报道。
「说吧,查到什么了?」萧景煜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魏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