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等四季姑娘陪在新房。
许安随摘下了红盖头,只感觉这凤冠压人,头有千斤重。
“真是奇了,你快看啊,你这新房红配绿,简直不要太刺眼了。”
秋和好奇的不行,
看看这,又看看那。
许安随也被眼前这一大团绿惊了一跳。
满屋子墙壁皆是竹条镶嵌而做,
一应家居摆设全是绿竹所制,
墙角,窗台,竹案上尽数摆满了竹景盆栽,
满目一片绿意盎然,
不知道的以为身处林间。
许安随苦笑,即刻明了。
“定是秋千师父的主意。
我曾与素心师父住过竹舍,素心师父又极为爱竹。
他这是爱屋及乌啊……”
说起素心师父,回春连忙想起来了。
“给,这是素心师父叫人送来给你的。”
许安随接过一个巴掌大的锦盒。
冷冷闻言从窗外一跃而入。
“什么?师父给你什么宝贝了?”
冷冷要抢,
许安随一脚抵在了她的膝盖。
那锦盒里是一颗绿色药丸。
不知道为何这药丸竟也是绿色,
许安随闻了闻,
不知道这药丸是何用处。
师父送来的准不会是俗物。
许安随冲着冷冷得意的晃了晃,便将药丸收起。
冷冷哭丧着脸,暗怪师父果然偏心。
许安随抓过冷冷的手腕,
“你的毒是不是很久没有发作了?”
冷冷本还挣扎,一听这话恍然大悟。
她不动,许安随仔细听脉。
正如所料,素心师父早年种下的毒,已经不复存在。
“看吧,师父还是念着你的。”
回春拍了拍冷冷肩膀。
冷冷从不哭,
她不顺心就笑,开心也笑,不知为何今日这笑意却多了两行滚热热的东西。
杨嬷嬷端来了一本画本子。
她稳坐在许安随身旁,今日便是僭越了,她也要充一回长辈,替国公夫人扮一回母亲的角色。
“姑娘,
当日你嫁去顾家,
你脸上有疤,笃定顾燕礼那淫贼不会动你。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洞房都未进,
你也省得周旋了。
可如今不同了,
姑娘如今觅得良婿,姻缘天作之合,
自然要行夫妻之合,享夫妻床弟之欢。”
新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姑娘们干眨巴着眼,又一瞬间所有人脸颊通红。
“走走走…咱们出去喝酒去。”
“对对,咱们出去喝酒去。”
回春推搡着大家出去。
唯有冷冷不懂,刚听起兴致,什么夫妻之合、床第之欢,她可太感兴趣了,偏要知道如何得此章法。
冷冷几乎是被回春等人抬出去的。
许安随知道嬷嬷要说什么,
不免低下头,含羞般的红透了脸。
“姑娘可知如何去做?”
杨嬷嬷问得直白,许安随快要羞臊死。
“娘亲有说过几句,但我那时不大有心情听,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杨嬷嬷宠溺的摸了摸许安随的头,
“无妨,有嬷嬷在。
女人啊,终要夫君疼爱的。
闺房之乐亦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不可过刚,过刚会失了女子柔媚本色。
不可过柔,一味屈从,时间久了便会无趣。
这其中学问,若是学通了,便会牢牢抓住夫君的身心,
日后日子自然过得和美。”
杨嬷嬷好一顿耳语,
听得许安随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那画本子上的一男一女,有千奇百怪的各种姿势,像是一本武功秘籍,看得许安随是心惊肉跳。
良辰美景,千金难求。
荣王大婚,宾客为拍马屁,闹上一宿也是正常的。
墨白已经醉趴下了,
口口念着萧大将军,几个爱开玩笑的,暗讽他有断袖之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萧大将军才不是那个万年的茅石,
他的萧大将军是脚踏红霞的天仙下凡。
徐怀宋不敢多喝。
他密切地关注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生怕有心之人闹事,王府会出乱子。
“时间不早了,王爷快去洞房。
这里交给我们。”
楚昱恒假意喝醉,拱手告退,被赵阳搀扶着踉踉跄跄回了新房。
“方家和明家刚刚同时有探子来报。
盯紧点这两家。”
赵阳领命。
再回去看向两家,
一个仿若得了天降,突然开怀豪饮起来。
另一个仿若见了地狱恶鬼,皮笑肉不笑,藏不住的惊恐,坐立难安。
楚昱恒不许任何人闹洞房。
他把自己盼成了半老徐娘才盼来今日洞房之夜,
论任何人都休想破坏他们二人独享春宵时刻。
太后到底还是派来了两名姿色不俗的宫女赐给荣王当作贴身婢女。
这两名小宫女原也不是核心心腹,
只是太后身边的老人都被许安随的慢性毒药毒死了,一时间找不到得力人手,
只好抓来两个长相上还不错的,先派过来当个眼线。
“都出去吧。”
楚昱恒言语中不带一丝给人拒绝的决绝之意。
那两个小宫女本要守夜的,却被杨嬷嬷和幻儿推搡着带出了院门外。
偌大的暖竹居只有楚昱恒和许安随二人,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呼吸声那样缠绵,
氤氲的爱意早已爬满了心尖。
掀盖头,合卺酒,
她为他亲手布菜,
他亲手喂她吃下八宝生饭。
一切都顺理成章,上天的旨意,何人敢来违抗。
“小七,告诉我,这都是真的,我没在做梦。”
楚昱恒拉着许安随坐到了红帐浮浮的榻上。
他双手摘下她重重的的凤冠,
一头墨发,如山尖瀑布,倾泻而下。
楚昱恒双手捧起许安随娇若星河的脸庞,
只有亲眼看着,亲手摸到,
他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尽管如幻梦泡影,尽管心潮澎湃得就要溺亡在当下。
这可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梦寐以求女孩。
这女孩如今就在他的怀中,
寝衣渐褪,只剩坦诚相见的心照不宣。
“我…可不可以……”
楚昱恒眼中氤氲着无限情愫,温热的手掌插进许安随的墨发之间。
“可以………”
许安随想问可以什么,
后两字还未问出口,便被楚昱恒铺天盖地缠绵悱恻的吻彻底堵住了嘴。
一烈刺痛的白光在二人脑中同时闪过。
“天啊”
“天啊”
“感谢上苍。”
“我如愿以偿。”
嬷嬷都说什么来着?
许安随如一汪春水瘫成一盘子美味佳肴,耳边尽是楚昱恒腻死人的情话,和他那密密麻麻烫死人吻。
“是要我主动剥下王爷的衣服?
还是要我搂住王爷的脖子?
不对,
嬷嬷说女子要矜持些才珍贵,
可嬷嬷也说了,要很好的迎合才更有情趣。
嬷嬷……嬷嬷……
嬷嬷你快进来啊,
嬷嬷……嬷嬷……
嬷嬷救命啊…”
她紧张,楚于恒更紧张。
她木如僵尸,全身动弹不得,
他全身都在动,却不得章法,
许安随像个猎物,被这个初来乍到的猎人弄得她苦不堪言,
夜很长,
楚昱恒学习的本领很强。
初入仙境的二人正欲再攀高峰,
府门外,宫中奉旨前来传诏的小太监把这梦境打碎,将所有人又拉回了该死的现实中来。
“皇后有旨,皇后病危,
宣公主,王妃即刻入宫侍疾,即刻入宫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