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其实看不出来这片区域在做什么,毕竟朱珏实际上也不知道地府那边在干什么。
只要没人知道其中的联系,这始皇帝就不能通过识界来看穿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分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地府的情况与其他头脑清醒的意识集合体还不是一码事。
地府中的人们通过精神戒严来保护内核,与此同时完全不能想着如何一劳永逸。
一旦他们想了,那他们所防备的目标就会看出发生了什么。
“进步不完全就是完全不进步。如果你不想睡到天荒地老,就最好不要做出任何尝试。”
本来是一次等级晋升,要升入新的级别,结果最终却变成了押运。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尝试,那我们何时才能走出困境?”
虽然押运者的话他早已听过很多次,但他还是不服。跟他一样大的人不服的不在少数。
他们所批判的东西和他们所做的完全相反。
“一切行事都有原因。若是看不出来,那就最好保持安静,珍爱生命。”
这些严格压制思维的贵族们虽然不被允许胡思乱想,但却也不是毫无收获。
通过有控制的设想,他们从未见过始皇帝,却已经有所了解。
他们知道始皇帝在担心什么,防备什么。
“进步不完全就是完全不进步……”
这始皇帝看着上面的无稽之谈,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想要什么。
不论如何,这种荒诞的主张都不合常理。
人类不是能级,人类是连续的生物,没法一步到位,完全进步。他们是一定会经历进步不完全的时期的。
看起来他们只是在逃避现实。
他们可不是在逃避现实。
“无源的本质……呵,谁不知道无源的本质就是通过时间穿梭,跳过过程直接将进步理论带回来,但是没成啊!”
进入相对内层一点之后,他们就不必完全隐藏自己的所有想法了。
他们完全知道无源是怎么运作的,问题就在于,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寻找他们想要的答案。
这些研究雕龙的人们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只是让大多数地府里的人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反正循序渐进的路已经被堵死了,操这些心做什么。”
既然不能一步到位就会引发难以预料的代价,那只要在完全进步之前不采取任何尝试,危险就不会悄然靠近。
“真是自律啊。”
一边特许他们进行实验研究,一边严格管制他们尝试的内容,只允许他们纸上谈兵。
这连赌都算不上,基本上就是在送。
地府里大多数人脑子都不清楚,但贵族以外,还有一个人。
被始皇帝在复活其他时段的人的时候,顺便复制出来了朱珏生前的本体的复制版本,而由于之前的经历,其已经进入了地府。
进入地府后,他在别人的眼里也是怪人。他与那些随波逐流的死者不一样,死亡让他变得和元婴一样,并且可以制造不完全算是元婴的独立产物。
这些之前都有提到。他将一个任务交给他随身携带的元婴,让其为自己复制“祭品”。
他的目的似乎与吴谋类似,要通过这些拥有智能的产物,来侧面使得一切可以被掌控。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通过地府的特性,他甚至将被制造出来的元婴抛向了过去与未来。
他知道无源是什么,但他并不认可这些陷入迷茫的人们探索无源的方式。由于和朱珏一样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想法,因此他清楚地知道他们陷入了怎样的混沌与自欺欺人。
“所以,你复制这么多元婴出来,就是为了吸取所有人的精神压力,进而控制所有人的选择吗?”
他制造出的元婴并没有抛下本职工作,依然在替他承担任何伤害。
这些元婴即使天天跟着他看,也看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
“控制人们行为的方法有的是。我不必为这种小事费心。”
这朱珏本体分明什么都没干,但却一副尽在掌握的架势,丝毫不在乎那明着反的元婴在被抛洒出去的元婴身上做手脚。
他不急,替他承担伤害的元婴可不这么想。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制造元婴的速度可完全跟不上,你觉得我们能替你挡下这种程度的伤害吗?”
元婴带来的攻击与跨界的低效攻击不同,损害管制可不一定有效。
如此情况,这刚诞生的元婴却也看得出必死无疑。
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元婴扔向时间线的各个地方,从这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当然不能。但如果我知道我该怎么做,那我就必败无疑。”
如果知道的多些,就知道他的话是暗指始皇帝,但他刚造出来的元婴根本不懂这些。
“你在胡扯什么?”
通过测试,朱珏本体已经发现,他制造的元婴不论想什么,似乎都完全不会受到注意。
也就是说,通过一些办法,他可以躲过这来自识海的监视与干涉。
这种东西与甄尧的羽化异曲同工,都是通过一些改变,可以让他们的智能并不反映在始皇帝飞升的识海中。
他与甄尧实际上目标类似。他要接触,并且借此彻底了解识海。
当然,他们的目的还是有本质的不同。羽化后的甄尧将此视为一种飞升,但朱珏本体不是。
朱珏本体一直致力于让他们通过想法扭曲现实的能力走向新的阶段。
他认为,从各种各样的权力的角度来掌控这些乱七八糟的元婴,实在太不自量力,太浪费了。他需要一些新的东西,让他得以从更直观的角度操纵精神,哪怕不是人的。
甄尧可能会与始皇帝死战,但他其实不需要。他只需要产生概念,并且看懂就好了。
“人类发明的词汇从来不能准确地描述任何东西。我需要彻底的改变,而不是死脑筋地将所有东西的基础都摆在同样的地方。”
如此记录方式颇为冒险,他自己回头都可能看不懂,但为了不被始皇帝轻易察觉,他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