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国公乃三朝元老,府邸位于皇城边上,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圣宠。
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停下来。
墨玉一张脸惨白:“小姐还是别去了吧,翼国公我们招惹不起……”
赶车的季来之顿了顿,开口道:“小姐,这件事不如交给程大人来处理,程大人定会处理妥当。”
襄阳侯府对上翼国公府,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李小姐出什么事,他无法和公子交代。
李知月提起裙边走下马车:“既然我来了,那就说明我有法子把小灵儿带回去,墨玉,你去通传一声。”
小灵儿是她襄阳侯府的人。
在大戏楼里出了事。
于情于理,她都得出面,将人带回来。
刚走到国公府门口。
只见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以及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正是翼国公世子爷余裕,以及李氏大戏楼的台柱子,小灵儿。
“大小姐……救我!”
小灵儿声嘶力竭,很明显一路都在呼救,可完全徒劳。
余裕将人拎起来,扔到了边上小厮的怀中,命令道:“带去我院子,好生洗一洗,等着!”
几个小厮抬起小灵儿,就进了国公府。
李知月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她的手指已经掐进了掌心,眼眸深处是一片骇人的冷意。
“李小姐!”余裕大笑一声,从马上下来,朝李知月走近,“李小姐这样的美人光临我们国公府,真是稀客啊,让我猜猜,李小姐来这里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为了方才那个贱婢吧?”
李知月弯起唇角:“那我说是呢?”
“一个贱婢而已,还值得李小姐亲自登门?”余裕从腰间拿出一把纸扇,扇子朝李知月的下巴袭来。
李知月抬起手,就将他的扇子握住了。
余裕双眼粘在李知月的脸上:“我心悦李小姐已久,若李小姐愿意进我国公府的门,我会考虑一下放了那个贱婢。”
闻言,墨玉的脸都气红了。
谁不知道,翼国公府世子爷早就娶妻了,孩子都好几个了,这般言论,是想让小姐做妾吗?
堂堂襄阳侯府嫡出长女,给人做妾?
这个翼国公世子爷,未免也太不把襄阳侯府放在眼底了!
李知月弯唇:“可惜了,我并不是来找世子爷。”
她话音刚落,一个小丫环就从府里走了出来,屈身道:“李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余裕嘲讽的笑了:“李小姐该不会以为,找我母亲告状,我就会将那个贱婢还给你吧?”
“那世子爷不如与我同去?”李知月露出笑容,“看看我到底是告状呢,还是因为旁的事?”
余裕哼了一声。
有美人在院子里等着,他可不想耽误时间。
李知月美目流转:“或许,我是为了婚事呢?”
余裕顿时来了精神。
他最喜欢的就是美人,贱婢民女什么的,看上了可以掳回家。
可是襄阳侯府的嫡长女,好歹是个贵女,他没那么大胆子抓回来。
难道,这个女人,要自己送上门?
想想也是,襄阳侯府一个破落户,要什么没什么,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女儿了,想来,是要利用这个女儿攀上国公府的大船……
思及此,余裕展开纸扇,露出自认为风流的一笑:“李小姐,请!”
李知月迈步走上台阶。
这个败类愿意跟上来,是件好事,至少能保证小灵儿的清白。
不一会儿,就到了国公夫人的住处。
国公夫人已经五十余岁了,而余裕这个嫡长子只有二十多岁,算是老来得子,因此格外疼宠。
“裕儿怎么和李小姐一同过来了?”
余裕往椅子上一坐:“正好在大门口碰见,就一同来了,我这不是好奇李小姐找母亲所为何事么?”
国公夫人也很好奇。
襄阳侯府和翼国公府虽然同为勋贵,但很少来往,互相之间办宴会也不会赴宴。
这位李小姐,怎么突然造访了?
“李小姐,坐,来人,上茶。”
国公夫人倒是客气。
李知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着开口:“翼国公三朝元老,乃至真正的国之肱骨,国公夫人素有仁义,每每天灾之时,都能听说国公夫人的义举……”
国公夫人脸上露出笑容。
谁不喜欢听人夸自己呢,尤其是被这么貌美的小女子夸赞,身心极为愉悦。
然而,李知月话锋突然一转,“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美名闻于整个大魏国,那为何,翼国公府世子爷,却是恶名传于外?”
此言一出,余裕瞬间怒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愤然起身:“李知月,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襄阳侯府!”
“裕儿,坐下。”国公夫人开口,“来者是客,你客气一些。”
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她这个儿子,是她三十岁那年才难产生下来的,也是她生了六个女儿后,唯一得的一个儿子,难免刁宠。
宠着宠着,儿子好像长歪了。
等她发现教养出了问题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国公府的世子爷,除了帮忙兜底,还能如何?
国公夫人淡声开口:“李小姐应该是误会了,裕儿就是性格外放了一些,有什么说什么,这就导致很多人编排他的不是,外头传的那些流言,并不是真的。”
李知月笑了笑:“国公府的六位嫡出小姐,个个都是京中出了名的贤妻良母,为何到了世子爷这儿,就完全不一样了呢,难道国公夫人就没想过,其实世子爷并非国公府的血脉?”
“你说什么?!”
余裕的愤怒直冲天灵感。
他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朝李知月砸过去,就算对方是个女子,他也照打不误。
茶盏在半空中,被季来之接住了。
国公夫人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看来李小姐今儿登门,是闹事来了,我翼国公府在京中屹立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上门挑衅,襄阳侯府的胆子有点儿太大了,看来,这侯位是不想要了。”
“与其怀疑我,倒不如直接滴血验亲。”李知月开口,“这些年来,应该有不少人说过,世子爷和国公府的人长得不像吧,若国公夫人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找的那位奶娘,或许会发现,世子爷和那个奶娘,倒是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