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太急,苏子钰剧烈的喘息着。胸腔里堵的难受,但他的一双眼却亮的惊人,“你、你看清里面的人……是、是谁了吗?”
白落烟拂开打在脸上的头发,“白府的管家。”
“可是他不是已经娶妻了吗?”
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神情,白落烟轻轻笑,“这事也挺常见的。你看现在的男子有几个是愿意守着一个女人过一生的?”
“可是、可是……”苏子钰皱眉,“可是为什么女子就得守着一个人过日子?”
“当然是因为,女子是被世人定义的女子,男子是男子定义的男子。”
“说人话。”
“你自己体会。”
“别逼我揍你。”苏子钰抬脚就踹,“你就是欺负我读书少!”
白落烟利落的一闪,拔腿往前跑,“人美也得多读书啊,苏小钰——”
……
玩闹的太过的后果就是,苏子钰又起晚了。
还好不用去服侍朱婉玉,苏子钰龇牙咧嘴的用手背捶着自己酸软的小腿。
用过了早午膳,兰芝拿着药过来。手上的伤已经结痂,白落烟特意差人送来了祛疤药膏。
“小姐——”果澜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张嬷嬷来了。”
闻言,苏子钰蹭了蹭鼻尖,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又来干嘛?”磨磨蹭蹭起身,苏子钰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张嬷嬷。
看着对方行了礼,苏子钰先开了口,“嬷嬷今天来不会又是记错时辰了吧?”
“三小姐说笑了。”张嬷嬷嘴角扯出个笑,“今儿个来是想问问三小姐昨晚可有遇到什么不轨之人?昨天夜里府里闯入了个贼人,这不夫人忧心三小姐,特命老奴过来瞧瞧。”
“什么?贼人?!”果澜在身后震惊的喊出声,随即又想到经常翻墙出入的亓王,果断地又把声音收了回去。
“什么贼人这么大胆?连朝廷命官的府邸都敢闯?可送去见官了?”苏子钰答非所问。
笑话,岂止是遇到!昨晚他可是被不轨之人拉着跑了大半个白府的人。
“这……那贼人武功高强,让他逃脱了。”
“那可得让刘管家好好加强府里的护卫队。这贼啊,要是觊觎钱财那还好,这要是看上了谁来偷人,那可就……”苏子钰话音一收,拉长的语气中所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话音又一转,苏子钰脸色凝重的看向张嬷嬷,“那府里可丢失了什么贵重物没有?我这院里昨儿个安静的很,除了门前那一树枣,哪还有什么值得偷的?怕是提供不了线索。”
“不过还得劳烦嬷嬷你多注意一下我那几个姐姐妹妹,花容月貌的,可别让人偷去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张嬷嬷的脸色唰地就白了下去。
讲着讲着,苏子钰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依我看,我们还是去报官吧。”
“不可。”张嬷嬷下意识提高了声量,“夫人说了此事不可声张,恐报官反而会将贼人惹怒。”
“可我就是想报官,我害怕。”苏子钰看着张嬷嬷,“我长的这般沉鱼落雁,要是被偷走了可如何是好?”
“三小姐不必忧心,老奴定会让刘管家多派些人手护着您的院子。”
“不行,我还是害怕。我这么娇小柔弱,只有官哥哥才能让我安心。”
苏子钰说着就要往外走,张嬷嬷连忙把人拦下。
“三小姐!老奴定不会让您出事的,这一报官反而打草惊蛇啊!”
“嬷嬷你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包庇那贼人呢。”苏子钰‘被迫’停下了脚步,无奈的叹了口气。
“三小姐慎言!老奴这半生为白府尽心尽力,怎会和这贼人勾结?”
苏子钰不以为然,笑眯眯的看着张嬷嬷。
你当然不会与他勾结,你勾结的可是另有他人啊。
“嬷嬷今日穿的倒是厚实,看来真是被贼人吓到了。”
“劳三小姐挂心,今日的天属实是寒了些。”张嬷嬷不自在的理了理衣领,恨不得马上就走。
“三小姐若是无事,老奴这便去回禀夫人。”
目送着张嬷嬷走出院子,苏子钰笑的玩味。
想试探的心实在是太明显,看来白落烟昨天喊的那句话效果显着,连张嬷嬷都沉不住气了。
不过这刘管家向来心高气傲、生性多疑,就算是偷吃也不见得可以和人分享着吃。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这果子自然而然会长大。
而且像他们这种黑心肝的,手里能拿捏对方的把柄定然不会少,以后怕是有好戏看了。
苏子钰心情畅快的伸了个懒腰,带着果澜回了房。
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了白落烟打趣的声音。
“哟,娇小柔软沉鱼落雁的小娘子回来了?”
苏子钰撤回了一只脚,转身往外走。
“果澜给我拿根棍子来,我要打枣吃。”
“夸自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更何况你说的也算是实话。”白落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声音始终含着笑意。
“快换套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苏子钰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把手里刚拿到的棍子又递了回去。
“去哪?”
“带你认识一些新朋友。”
……
马车摇摇晃晃的上了街,苏子钰看着自己一身的男装,还颇有些不适应。
“我们到底要去哪?”
“子钰可听过银雁阁?”白落烟把玩着手里的纸扇,她依旧是一副贵公子的装扮,白色锦袍,上好的丝线压边,袖口处点缀着几片刺绣的竹叶,颇有几分出尘飘逸的味道。
“当然知道啊!”苏子钰激动的转头看向白落烟,“你要带我认识的朋友是银雁阁的?”
白落烟看着他,出于防备,苏子钰上辈子到死才知道银雁阁曾是她的势力。
“银雁阁是我的。”
“什么?”苏子钰怀疑自己听错了,随即又点点头,“那这北秦是我的。”
“我们今天是要玩过家家是吗?”苏子钰语气间还有点兴奋,“那这样,我是这北秦的皇帝,你呢,就是这银雁阁的阁主。你收了黑钱要来杀我,却意外撞破了我女扮男装的身份,然后你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我,企图强取豪夺。我反抗不成,只能忍辱负重,你被我的坚韧所感动,最后放弃了杀我的念头。”
看着他这兴致勃勃的模样,白落烟居然诡异的有点想配合。但她还是把话题掰了回来。
“别闹,我说认真的。”
“而且,如果你想要、那北秦它就是你的。”
适不适合是一回事,想不想要又是一回事。如果苏子钰想要,那她必定拿下这北秦。
看白落烟的神情认真不像作假,苏子钰渐渐敛了笑。
两人对视许久,苏子钰才幽幽道:“那你藏的还真挺深啊。我认识你这么久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白落烟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听到苏子钰声音一扬,语气都轻快了起来,“那我们要是换不回来的话,那它不就是我的了?”
“……你、这是什么破反应?”白落烟彻底无奈,看着他得意的小表情,也忍不住跟着乐。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生气你瞒了我这么久?”苏子钰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虽然我是有点生气,但是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只要你不欺骗我,不从背后刺我,你在我这永远都能得到宽恕。”
白落烟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那我要是睡了你呢?”
“睡?什么睡?不会吧——”苏子钰嫌弃,“你这么大了不会还要人陪着睡吧?”
“想要人陪睡,不想要人陪着睡。”白落烟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懒散的倚在马车上。
“有什么区别吗?”苏子钰歪着头看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苏子钰大言不惭,“你要是真睡不着我都可以哄你睡。”
白落烟一下子就笑出了声,眼神意味深长,“这可是你说的。”
马车停了下来,白落烟带着人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