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老太太似乎格外执拗缠人,夏楚楚没有多想,进屋后就喊老太太去睡觉。
把人扶回屋里,老太太却还是不愿意睡,夏楚楚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陪着她。
躺在床上,宋晴玉侧身看着闺女,“少君,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早上回来就不对劲,跟妈说说怎么了?”
早上孩子困得不行,她忍着没问,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别人在她也没问,就等着晚上回来好问问她。
夏楚楚握着老太太的手贴在脸侧,好奇问她:“…妈,你不睡觉就是等着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是啊~”不是不困,只是担心的没心思睡,宋晴玉怜爱的看着小女儿:“闺女有心事,当妈的能不急吗?是跟同学闹不愉快了?还是跟暗恋的男同志没成?跟妈说说,妈开导开导你。”
夏楚楚笑着摇摇头,“妈,我怕没心事,是听同学的家里事心里不舒服。”怕被老太太看到自己难受的模样,夏楚楚放下她的手,改为抱着她手臂趴在床边。
“她爸妈在她七岁的时候离婚了,她妈对她…不好,她爸会给她钱,所以她觉得她爸对她算好。就在前几天,她跟后妈吵架,然后…她爸给她一笔钱,他们断绝父女关系了。
……妈,你说她要是小时候就跟后妈吵架,是不是小时候就被…抛弃了?做父母的怎么会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呢?”
没有哭,没有落泪,夏楚楚只是趴在床边不解的问。
她不知道谁能给她答案,即使是问夏传军,他或许都给不了回答,因为没有发生,谁也不知道。
可她偏就想要一个答案。
这些事宋晴玉听过很多,比这个过分的也多了,最苦的年代卖儿卖女数不胜数。
或许是因为交好的同学身上发生的事,这孩子才这么感同身受。
宋晴玉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少君,人心难测,或许他父亲会抛弃她,也有可能不会,不到跟前谁也不知道。
没能有父母呵护疼爱是缺憾,但我相信你同学能想通,说到底人都要为自己活,何苦在他们身上多费时间。你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她,多跟她一起玩儿,很快就都过去了。
这世上时间能冲淡大多数的伤痛,只要撑过去,再回头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听着老太太慢悠悠的说话,好像天塌了都有人撑着一样,夏楚楚小脸蹭蹭她的手臂,“妈,快睡觉吧,很晚了。”
知道孩子只是替同学难过,宋晴玉放心不少,这才闭上眼睛睡觉,不满的唠叨:“又要再等一个礼拜你才回来呢~”
以前也不觉得,最近总觉得这一个礼拜难熬,度日如年。还有少君她爸,也不知道给家里写信,哼!别指望她主动写信哄他。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老太太呼吸就平稳下来,夏楚楚悄悄抽回手,起身离开。
于红还没睡,在外厅坐着,看见她出来,起身跟着送她回去。
夏楚楚奇怪,这距离又不远,值当送吗?
不过人家好心送,她肯定不会拒绝就是了。
迎接她回来的依旧是乌漆嘛黑的夏黑,高兴的围着她脚边转圈圈。
夜色寂静,一夜无梦。
睡得好的夏楚楚睁开眼时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会做梦,这两天发生的事竟然没出现在梦里。
一个礼拜又开始了。
短短的一个礼拜天,再进教室夏楚楚恍如隔世,不真实感很快被肖文越给她的一个能咸死人的茶叶蛋给打破了。
要不是觉得浪费,夏楚楚一定会毫不犹豫吐出去,好不容易咽下去,恶狠狠地捶肖文越两下。
“用咸鸡蛋骗我是茶叶蛋是吧?”
谁家用咸鸡蛋做茶叶蛋,咋想的!
肖文越没有反抗的挨两下,笑着解释:“你也觉得咸吧?这是苏岑的杰作,我怀疑她是故意想毒死我。”
今早这茶叶蛋一进嘴,他舌头都是苦的,不是药的那种苦,而是苦咸。
要了命了!吃完这鸡蛋,肖群今天去上课嗓子不得干冒烟吗?
好不容易调查结束,肖教授还要在校长跟同事跟前做检讨,别到时候齁的说不出话来。
一听是苏岑的手笔,夏楚楚现在不仅觉得咸还噎得慌,斜肖文越一眼:“下次这种东西你留着享用,别给我带。”
肖文越忙点头,“好,不带不带。”
他不是故意给夏楚楚带的,而是苏岑做了十几个这种玩意儿,他奶为了不浪费,给肖群拿了三个中午吃,非要让他也拿两个,他百般推辞才换成一个。
看到夏楚楚进教室,突然心血来潮想逗她。
弯腰往外拿书本,放好课本夏楚楚想起一事,小声问肖文越:“苏岑的服装店开了吗?”
肖群应该没有那么大方会给她拿钱开服装店,而苏岑又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夏楚楚真怕她那天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没有,肖群不给钱,在家吵架好几回了。”肖文越边翻课本边回答,想起什么来转头提醒:“姐,你当心点,我听我奶说肖群让苏岑把你接回去,我估计接回去是假,想让苏岑找你要钱是真。”
“别估计了,就是鼓捣苏岑找我要钱呢。”夏楚楚有时候挺服气肖群的,人又抠门心眼又多,损人利己的事他干起来真是手拿把掐,“心眼真黑。”
肖文越尴尬的摸摸鼻子,“他调查结果下来了,没开除,做个检讨就行。”
心眼黑的人是自己亲爸,虽说他也恨他,但是依旧尴尬羞愧。
夏楚楚点点头,真等苏岑来找她,就跟狗皮膏药粘到身上一样,想撕都撕不下来。
与其等她来,还不如想个办法祸水东引。
思考一上午,夏楚楚态度极其友好的看向同桌肖文越,甚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友善灿烂的笑笑。
肖文越正写字的手都是一抖,打从认识到现在,他也没见过夏楚楚笑这么灿烂啊……
转回头去接着写字,突然觉得无从下笔,肖文越转过头:“姐,你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