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楚也托来一把椅子跟赵大娘一起坐在屋檐底下晒太阳,这个角度的阳光真暖和,晒的人暖洋洋的。
怕陆曦累到她,夏楚楚顺手把陆曦抱过来坐在她腿上跟赵大娘玩儿。
“楚楚,前几年夏传军来过。”赵玉萍捏着陆曦软乎乎的小手,随意的说道,“他问我知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我说不知道。”
哪有这样的,把孩子当什么?
高兴的时候宠两下,不高兴了扔出去,年纪大了想儿孙绕膝又来找孩子。
别说楚楚愿不愿意,她先不同意。
夏楚楚抱着陆曦,淡淡说:“可能是突然又愧疚起来,想起来还有一个孩子吧!”
赵玉萍摇头,“也不一定是愧疚,我听说吴丽前几年出狱,把闺女要回去了。”
当初被判八年,这么些年坐在牢里肯定不好过,不过吴丽是个狠人,一出狱就开始跟夏传军离婚,分财产,抢闺女。
与其说他愧疚,不如说现在身边没有孩子,突然想起来已经跟他断绝关系的夏楚楚。
吴家的事当年闹得很大,尤其吴丽她哥判的还是枪毙,那家里被搜出来的财产不计其数。
吴丽出狱那阵不少人说,赵玉萍跟着听了一耳朵。
夏楚楚听出赵大娘话里的意思,跟着感叹一句:“怪不得。”
这是发现自己孤家寡人,所以想起她来了。
赵大娘不愿意跟着走,夏楚楚去给陆凛安打了个电话,跟他说自己准备在这住一阵儿,他没时间的话就晚点再来。
韩少怀跟梁幸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这几年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有以前繁重,抽时间在家里住一阵并不难。
隔天他们一块去墓地祭拜了老太太,陆曦也像模像样的跟他们一起磕头。
决定住一阵,夏楚楚喜欢陪着赵大娘在家拉拉家常,一块做做饭,晒晒太阳,傍晚出去溜达溜达。
梁幸跟韩少怀就彻底接过照顾陆曦的工作,白天带着孩子玩儿,晚上把孩子送回来。
短短几天,陆曦买回来一大堆东西,吃的,玩的,用的,穿的……
有天晚上回来,陆曦抱着夏楚楚的腿一直仰头看她,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看的夏楚楚奇怪,弯下腰问她:“怎么了,宝?”
“妈妈,我今天碰到一个人。”陆曦抬手,小手指点点夏楚楚的鼻子,嘴巴眼睛,不解的问:“妈妈,她长得跟你好像。”
很像很像,比外婆跟妈妈还像,外婆说是凑巧,可是那个人也一直看她,还朝她笑。
跟她长得好像?夏楚楚知道自己的长相,她的长相完全随了苏岑。
所以他们今天遇到苏岑了?
夏楚楚抓住她的小手亲一口,柔声解释:“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长得相似的人也会有很多,大概小曦是看到了跟妈妈长得很像的,以后小曦说不准也会遇到跟小曦长得像的。
这没什么的,一点都不奇怪。”
陆曦点点头,“好的,妈妈!我知道了~”说完也撅起小嘴,想亲她。
夏楚楚把脸凑过去,让她亲一口。
晚上陆曦睡着后,梁幸特意来这边找她。
她一来夏楚楚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看来白天遇到的人真的是苏岑。
没有进屋,梁幸把夏楚楚拽出来,神色有些郑重:“楚楚,今天我们带小曦出去玩,遇到那位苏女士了,她可能看着小曦眼熟,一直在打量她,我们就先带她回来了。她会不会察觉到什么?来打搅你们?
实在不好意思,都是小孩玩的地方,我们也没想到会碰到她。”
夏楚楚跟父母之间的事情梁幸知道一些,但她没见过苏岑,今天一眼就能认出来,全是因为长相,真的很像,只是气质不同。
看出她有些愧疚,夏楚楚牵着梁幸的手晃晃,“没事的,不用担心。她可能只是觉得眼熟,你们是小曦的外公外婆,躲她干什么~”
就算知道陆曦是她的孩子,又怎么样?
毫无意义!
隔天醒来,无忧无虑的陆曦又跟着外公外婆出去玩儿了,夏楚楚在院子里陪赵大娘种花,一个人指挥一个人干。
“姨奶,这花活不了吧?”夏楚楚虽然没有种花经验,但是陆凛安有啊!
他最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他们家院子里一到夏天,特别好看,还招蜜蜂。陆曦被蛰了一次,气的夏楚楚差点给他拔光。
“能活,我说能活就能活,你种!”赵玉萍不乐意,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种的。
“……”夏楚楚无奈,“要不您老这花一年换一茬呢!”
这丫头还笑话上她了!赵玉萍看不过眼,“你把外套换了去,一瞅就不便宜,等会儿弄脏怎么整!”
“我就不,弄脏你给我洗。”夏楚楚拿着铲子一铲子下去苗是苗,根是根,“您说要是苗断了,根还能活吗?”
赵玉萍让她气的心疼,直摆手:“算了,你别种了!也不知道陆凛安怎么惯的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嘿~您这老太太,怎么还骂人呢!”夏楚楚不乐意的举起手让她看,“我辛辛苦苦弄得手上全是泥,还说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看着那白嫩的手,跟白嫩手腕上一看就很贵的手表,赵玉萍更加心疼,指指屋里:“你快把表摘了去,真糟践东西。”
手表确实挺贵,而且是夏楚楚最喜欢的一块,她放下铲子,起身去洗手摘手表。
等她从屋里出来,却发现院子里除了赵大娘,大门口处还站着两个人,年迈很多的夏传军跟苏岑。
看样子他们是一起来的。
赵玉萍气哼哼的对大门口喊:“我家不欢迎缺德的,你们俩不许进来!”
真是流年不利,遇上这两个缺德鬼。
俩人没有说话,倒是眼神十分一致,都看着从屋里出来的夏楚楚。
十多年过去,这一幕勉强算是父女跟母女再见,但他们却不敢认。
眼前的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她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说是他们的孩子仿佛是在玷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