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礼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特助江渔突然打来电话:“先生,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查到冥王令的下落了。”
江宴礼忙问:“在哪?”
“冥王令在白耀祖手上。”
“白家?”江宴礼双眉微蹙:“不对呀。”
白耀祖老爷子委托季明德季琳娜,以一个亿的价格,从司颜手里买下冥王令。
冥王令已经算是白耀祖的囊中之物。
他为何还要让劫匪潜入季家,抢走冥王令不说,还大肆行凶?
“他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白家老爷子自导自演这样一出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外面的人以为已经到手的冥王令又被其他家族的人抢走了。”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
七大家族的人就算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冥王令其实已经在白耀祖手里了。
江宴礼很早就听说白耀祖老爷子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通过季家这件事倒是可见一斑。
江宴礼对这冥王令本来不感兴趣,但父亲江三合说,墨家也正在加派人手追查冥王令的下落,若他能拿到冥王令,为人赘婿这才能稍微有一点地位,不至于完完全全被人看不起。
但墨依依那女人,实在叫人生厌。
与其把冥王令交给墨家,倒不如攥在自己手中……
江宴礼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江渔,这事儿可能会比较麻烦。”
江渔道:“先生,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江渔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办好。”
江宴礼沉默几秒,有些艰难的开口:“绵绵大二了吧?”
“是的先生,绵绵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这些年若不是先生资助我们兄妹,我们根本没法在这云城立足,绵绵更不可能到海外念大学。”
江渔提起这事,语气变得愈发恭敬:“先生是希望绵绵做什么吗?”
江宴礼对江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最后道。
“江渔,这事儿你先跟你绵绵商量一下,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勉强她,更不要搞道德绑架,我帮助你们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帮我卖命的。”
“明白。”
江渔语气也多了几分凝重。
“事关重大,我会跟绵绵好好商量的。”
“那好,你忙完手上的事情就赶紧过来吧,我被困在澜山别墅了。”
“好的先生,我马上过来。”
“我等你。”
江宴礼挂了电话。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答应马上就过来的江渔却一直没有出现。
江宴礼坐立不安,心神忐忑,总感觉要出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
他拿出手机给司颜打了十几个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听。
发过去的几十条信息也没有任何回应。
江宴礼在屋子里烦躁焦虑的来回踱步,一闭上眼睛就是司颜头发凌乱小脸苍白满身是血的样子。
一直等到深夜十二点多,江渔这才把车停在院子里,急冲冲过来帮他开门。
“先生你还好吧?”
“江渔,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中途遇到了依依小姐,她向我打听你平日里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喜欢跟什么人来往,还问到了司颜小姐。”
“你都告诉她了?”
“没有。”
江渔摇摇头,又点点头:“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没说。”
江渔八岁跟着江宴礼,至今已经快二十年了。
其中的情义,绝不是‘主仆’二字能定义得了的。
江宴礼有些着急的看了看时间。
“江渔,我现在得出去一趟,你的车我先用一下,晚点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好的先生。”
江渔把车钥匙递给江宴礼。
这辆别克是他二十岁生日时,先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开了六七年,行程十二万公里,依旧动力十足。
江宴礼驾驶车子直奔子午大道147号。
一路上江宴礼都在纳闷,为什么会对司颜如此上心?为什么听说她有危险,冒死也要前去救她?为什么看到她受伤流血,自己也会痛会难受?
他想不通。
他记得第一次见司颜,是在江家家宴上。
挺干净一女孩,眼睛湿漉漉跟黑宝石似的,穿着款式简单的连衣裙,绸缎般浓密的黑发泛着健康的光泽,小脸瓷白如玉,怯怯跟在江天盛身旁,轻轻喊了他一声‘小叔’,小脸就红得跟染了胭脂似的。
这年头,会脸红的女孩已经快绝迹了。
江宴礼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或许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便不知不觉对她上了心,得知司颜被季琳娜堵在大街上撕衣欺负之后,江宴礼跟自己受到羞辱一般,不仅当着江季两家的面狠狠训斥了季琳娜,还在暗地里给季家使了不少绊子,使得季家价值千万的生意付之东流……
今天是他跟墨依依见面的重要日子,为此他准备了二十八年。
但是听说司颜有危险,他想也没想便开车救人去了。
或许……
这才是发自内心,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喜欢吧。
江宴礼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情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澎湃。
他不想做讨好墨家的工具人,不想做顶奢豪门赘婿。
他想跟司颜在一起。
江宴礼油门一踩,汽车以更快的速度驶向司家杂货铺。
杂货铺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江宴礼一踏进店门半开的杂货铺,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司颜身体歪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一半被冷汗打得透湿,一半被血润得透湿。
江宴礼见她这般模样,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司颜,司颜你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的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她流了好多血。
小手冰凉得令人心痛。
江宴礼心急如焚,上前几步刚要把司颜从床上抱起来,突然看见她肩膀上流血的伤口,膝盖上破皮的血肉,以及手背上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她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丝红润之色。
受伤的地方恢复如初,光洁细腻的皮肤上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她的容貌气色甚至比没受伤之前还要好。
让江宴礼感到更加惊悚的是,一旁的小桌子上凭空多出了两碟点心,两盘瓜果,两盘香品,以及一杯酒。
看这摆放的位置,竟有点像是在上供。
江宴礼又想起这司家杂货铺其实是一个极凶法阵,此时此刻,他与司颜都在这法阵之中,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