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俯瞰整个世界,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雪覆盖的范围也在扩大和缩小中不断轮回。
盛夏,正是冰雪收缩的季节!
梁王带着骑兵一路向北,将出现在前面的帐篷无情的拔掉。
不过,越往北走,梁王的心中越是不安!
按照探子得情报,原本应该出现在扫荡路线上的几个大部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内部出了问题?
还是游牧部落有组织的回避?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梁王想看到的。
而且,与内部有人泄密相比,梁王更担心后一种可能。
如果仓皇北迁的游牧部落,再次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说明他们已经具备了再度南下的实力。
在梁王的眼中,这些游牧民族就如同地底的老鼠。
极度讨厌,但是又无法彻底灭绝!
一不留神,他们还会泛滥成灾!
梁王决定更改路线。
一旦更改路线,上京便很难同梁王取得联系,好在相国的消息及时送达。
对世子的表现,梁王倍感欣慰。
还有一人,也在赞叹世子的表现。
那就是远在京城的太子。
自从刘定羽踏入代国的土地,便接受了锦衣卫极为严密的保护。
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出现在刘定羽身边的锦衣卫也越来越多。
直到,这一家人顺利的抵达京城。
等到住进世子为他们购置好的府邸,刘定语发现自己的官职已经出现了变化。
从郎中,变成了左春坊的左庶子。
左庶子,同样是正五品,只不过服务的对象,是太子。
得知消息后,刘定羽表现得十分淡定。不过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书房独坐,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仁厚的太子在别院设宴,给刘定羽接风。
一同出席的,还有左春坊大学士孙皋陶,和冯晓华。
刘昌,已经启程赶往河西。
孙皋陶与冯晓华早早就出现在太子的别院。
让二人惊喜的是,有一位久未谋面的同僚,出现在太子的身旁。
礼部的前郎中,司经局的洗马。
“王大人!”
二人冲太子行礼后,又冲洗马拱手行礼。
“孙大人、冯大人!”
王鹤书冲二人还礼,表现得十分低调。
王鹤书,就是司经局的洗马。
太子笑着招呼他们坐下说话。
自从被太子纳入麾下,王郎中的身影就消失不见,如今再次出现,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
不该问的不问,是官员的基本素养。
二人纵然心中疑惑,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询问。
“王洗马前两年去了南方,才刚刚回京。”
察觉出二人心中的疑问,太子主动提起。
南方?
南方有什么?
除了越国,剩下的就是猴子的国度。
越王支持太子,王洗马没有必要暗中活动。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去了猴子的地界。
“王大人辛苦了!”
心念一转,孙皋陶冲王洗马拱手。
王洗马与孙皋陶算不上熟悉,急忙还礼。
“那群猴子控制的地盘,比孤想象的还要富庶。过两日召集詹事府的官员,认真听一听王洗马的感受。”
看向孙皋陶,太子开口吩咐。
孙皋陶急忙应下!
几人又闲聊一会,杜祥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刘定羽到了!
太子笑着起身,招呼几人朝门外走去。
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太子展现出来的异常的热情,心中都有些诧异。
太子亲自出门迎接,是刘定羽从未想过的礼遇。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立刻快步上前,跪倒在太子面前。
太子亲自将刘定羽扶起。
此时,刘定羽的眼中已满是感动的泪花。
“担心了这么些时日,孤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太子松了口气。
“下官何德何能——”刘定羽声音哽咽。
太子微微一笑,将身后的官员介绍给刘定羽认识。
几人客气的互相行礼!
入内,太子请几人落座。
太子挽起衣袖,准备泡茶。
“下官得知能在殿下身边做事,兴奋得一夜未眠。”
在几位同僚面前,刘定羽直白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早就听过你的贤名,孤还有些担心你会嫌詹事府的庙小。”太子双手不停。
“能在殿下身边做事,是下官前世修来的福分。”刘定羽继续表起了忠心。
“你信佛?”
“是!”
略一犹豫,刘定羽选择了如实回话。
在上京城内如同行尸走肉,不找点事做,怎能度过这枯燥乏味的一生?
“找个机会,孤带你去清净寺转转。”
刘定羽心中大喜,起身冲太子弯腰谢过。
太子看了他一眼,请他坐下说话。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在孤的面前行礼,孤不耐烦这个。”
山泉水注入壶中,太子的双手有了片刻的空闲。
刘定羽欠身应下!
“孤原本在内城给你准备了府邸,不过没想到你那位好侄子已经准备妥当。”
注视着刘定羽,太子语气平淡。
“下官也没想到,世子能考虑得如此周全。”
刘定羽并未因为身处京城,就诋毁梁国的世子。
对刘定羽的表现,太子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赞许。
“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如此见识,梁王后继有人。”
听着泉水在壶中歌唱,太子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
“梁王对族中防范甚严,没想到世子居然会有不同的看法。”刘定羽的神色有些复杂。
原本他打算与梁国彻底决裂,不过世子出乎意料的举动,又让他生出了许多犹豫。
“也许这只是世子在清楚无法阻拦后,做出的权宜之计,本质上与梁王并无区别。”
孙皋陶自然站在太子的立场思考问题。
刘定羽面露尴尬!
太子笑着摇头,表示相信这是世子的本心。
“殿下——”
看向太子,刘定羽欲言又止。
太子表示可以畅所欲言。
“殿下就不怕下官刺探消息,传回梁国?”
深吸一口气,刘定羽壮起胆子说出心中的想法。
被提防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
“詹事府讨论的事务,很少有需要保密的。”
水开了,太子的双手又开始忙碌起来。
刘定羽正襟危坐,听得极为认真。
“在詹事府待上一段时日,你就会明白,孤对诸侯都是以被动防御为主,很少主动出击。”
“就算做些布置,也是为了防止将来可能发生的危险。”
“梁国,毕竟是帝国的诸侯,孤,是帝国的太子。有时候,道理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