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声音并不能阻止两人的动作，失去了之前的护罩，彭蠡如何能扛得住两人的攻击？
    他瘫坐在原地，吓得连动都不敢动，更是因为恐惧而失禁，胯下湿了一大片，散发出腥臊的味道。
    没有华丽的技能特效，也没有什么浩大的声势，兰秋月高高在上的仰起头，睥睨着彭蠡，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样，你不是喜欢高高在上对待他人的感觉吗？现在我同样这样对待你，想必你一定很开心吧？”她的声音平静无比。
    如今她已经看开了，当初估计就算是她选择扶持别人，最后的结果也会是一样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要在此时此刻出这一口恶气。
    但彭蠡并没有幡然醒悟的意思，他只是呆滞的坐在原地。
    兰秋月见此情况，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随后藤蔓宛如锐利的箭矢般向着彭蠡刺去。
    但下一刻，“天帝”突然奋不顾身的挣脱了姜尘沫的攻击压制，瞬间闪现到兰秋月身边，手持一把长剑，朝着兰秋月刺过来。
    “住手！”一旁的秦妤宁面色大变，就想要替兰秋月挡下这一击，但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一道宛若烈火般的光束瞬间射出，直接轰击在“天帝”的身上，将他的身影直接击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而一旁的秦妤宁见到兰秋月正因为刚刚的变故而愣神，毫不犹豫的挥动灵伞，直接敲在彭蠡的脑袋上。
    下一刻，彭蠡的七窍流出殷红的血液，失去了声息。
    那“天帝”虽然被姜尘沫的攻击击飞，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见到秦妤宁的所作所为，顿时勃然大怒：“你竟敢杀他？你竟敢杀我儿！”
    难怪这“天帝”这么护着彭蠡，原来这彭蠡居然是他的儿子。
    不过那又怎样？秦妤宁瞥了他一眼：“杀便杀了。”
    “你……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将以当今天庭之主的名义诅咒你！”“天帝”说着十分恶毒的诅咒，每说出一句话，他的面色便苍白一分。
    很显然，他并不只是在放狠话，而是真的在施法诅咒秦妤宁。
    而让姜尘沫感觉不妙的是，一旁的秦妤宁的脸色也随着他的诅咒变得更糟糕，少女连忙上前去，一脚将其踢翻在地，打断了她的施法。
    随后她才担忧的看向秦妤宁：“妤宁，你没事吧？”
    秦妤宁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下一刻，却突然吐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得虚弱。
    “这……这是……”秦妤宁的脸色显得十分惊惧，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消失。
    如今的她，就仿佛回到了当初在皇宫中病危的时刻一般。
    “秦妤宁！”还不等两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秦妤宁突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少女大喊一声，连忙来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仔细感知，才察觉到不妙。
    刚刚她吐出的那口血液竟是将她身上属于真龙的力量尽数剥离了出去，此刻的她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的多。
    “你撑住，我这就去找真龙救你。”姜尘沫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恐怕是失去了身上的法力之后，曾经的病痛又再次席卷过来。
    秦妤宁身上的病痛不知来历，即便是用卡牌也无法净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疾病，而是她的生命在快速流失。
    龙的血脉能够让她拥有漫长无尽的寿命，因此她此前才可以恢复正常，但如今龙的力量被诅咒剥离，秦妤宁的生命自然再次到了危机时刻。
    “不……不用了，姜小姐。”秦妤宁听到姜尘沫的话，打起精神说道：“曾经……我受困于深宫之中……宛若身陷囹圄……困于囚笼之中……不得自由……”
    “但自从……自从我化龙转生……这三年来……已经感受过自由的滋味……如今大仇得报……死而无憾……”
    “化龙是有代价的……真龙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一个人……姜小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姜尘沫闻言，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那颗龙珠，连忙掏出来：“别怕，我这里有龙珠，你快将它吞下炼化。”
    说着她就将那龙珠递给秦妤宁，那龙珠靠近秦妤宁，化作一道金光，钻入她的口中，秦妤宁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就在姜尘沫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她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又将那龙珠咳了出来。
    “抱歉，姜小姐……”秦妤宁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天数已尽，回天乏力了。”
    “龙珠让我的身体好受了些，或许我不用立刻死，但同样也时日无多。”她说话流利了很多，随后她的目光看向姜尘沫的眼睛：“这段时间，姜小姐可以陪陪我吗？”
    姜尘沫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兰秋月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两人谈论完，她才说道：“‘天帝’好像也死了，看来他刚刚的诅咒同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真是便宜他了。”姜尘沫看着远处“天帝”的尸体，眼中充满厌恶，这人无论是从品行还是实力上，都完全配不上“天帝”这个名号。
    从兰秋月口中得知，所谓的天庭，只不过是这“天帝”在获得传承之后建立的组织罢了，和上古天庭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天庭也并没有太多的凝聚力，大家各自为政，“天帝”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与大家并没有太多的焦急。
    天庭的位置就在昆仑山上，不过听到这里，姜尘沫也没有了打上天庭的兴趣。
    牵连无辜的事情没有必要。
    “彭蠡已死，这世间即将再起战乱，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兰秋月朝着两人辞别，今后她或许会选择辅佐新的明君，也可能会从此归隐江湖。
    而姜尘沫则带着秦妤宁一起回到东海，陪伴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秦妤宁的心情很不错，死亡无法让她畏惧，如今她既获得了自由，也消除了仇恨，心中再也没有什么负担可言。
    因此她强拉着姜尘沫陪她游山玩水，又或者像寻常少女般在街边吃喝玩乐。
    但比起开开心心到处游玩的秦妤宁，姜尘沫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大限之日一天比一天更近，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秦妤宁身上的生机越来越微弱，但秦妤宁的气色却变得越来越好，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终于，在最后一天，秦妤宁的身上的气势突然剧烈变化，在少女的目视下，她再一次化为那条青蓝色的真龙，翱翔于云海之间，腾飞沉游，自在逍遥。
    随后，她轰然坠落，庞大的龙躯坠落在海岸上，重新化作羸弱的少女。
    她朝姜尘沫伸出手，整个人却化作光点消散在天地间，只余下一句告别。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