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怀川正在稀罕他闺女,低头凑到夏夏脖子里嗅一下,小夏夏就会“咯咯”笑,再嗅一下,夏夏笑的又是踢腿又是打拳。
父女两个玩得不亦乐乎。
躺在婴儿床上的陆庭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盯着某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又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人生路了。
陆师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厚此薄彼,凑到陆庭安脖子里,也像逗夏夏那样逗儿子,谁知安安纹丝不动,甚至巴掌大的脸上皱起了眉。
陆怀川:“……”
夏卿卿放下电话,“李军医来的电话,说医院有人闹事,点名要我去。”
她简单说了对方指控她医疗事故的问题,李军医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方便的话还是本人去一趟。
陆怀川把夏夏放下,转身去穿外套,“走,送你去。”
两人在路上的时候,夏卿卿始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不像是医闹,更像是有预谋的事情一样,“阿川,你说对方什么意思?”
陆怀川侧目看她,“不管什么意思,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到了医院,夏卿卿和陆怀川径直进了李军医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沙发上,两个男人正在骂骂咧咧的抱怨,李军医有些为难地解释和安抚,听到开门的动静,三人一齐看过来。
陆怀川推开门,把夏卿卿下意识挡在自己身后,他长得高,眼神又犀利,沙发上原本喋喋不休的男人几乎是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就熄了火。
“陆师。”李军医敬了个军礼,然后又去看夏卿卿,“夏医生,就是这二位,你可有印象?”
夏卿卿仔细看了看,虽然她看过的病人不至于每一个都记住长相,但面前的二位她确实没接触过,最近一段时间,她上学生孩子,医院的事情暂时搁置了。
陆怀川也看夏卿卿,夏卿卿微微摇了摇头。
陆怀川就知道这两人不是真的病人了,他长腿一迈,揪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虽面无表情,但全身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找死也不看看地方,这里是军医院,知道军医院是干什么的吗?”
男人矮他一头,陆怀川用了力气,男人的双脚几乎被他拎起来离了地,脸因为恐惧和慌了变得铁青。
另一个同伴知道他们找对人了,二话不说,在夏卿卿和陆怀川意外的眼神中,“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首长,夏医生,求你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的家人。”
他猛地朝地上磕头,陆怀川松了手,另一个人双脚着地的一瞬间,也一起跪下来,“邦邦”磕头,“首长,求您救命。”
陆怀川和夏卿卿交换了个眼神,李军医则是云里雾里找不到北,怎么刚才一直对着他带着咄咄逼人气势的两个人,到了陆怀川面前,立马跪下了?
这。。。。。。
玩他呢?
两人是监狱系统的龙飞和国栋,他们知道,京城体系里的水很深,即便有冤屈有苦难,往上报,也不一定会得到回馈。
但有一个人,他们信任。
那就是在战场上以命止战,威风八面的陆怀川陆师长,他刚正不阿任何歪门邪道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虽然他性格说不上好,可能在他们刚露面的时候,就会一枪崩了他们也说不定,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们要试试。
如果不试,直接被安排去了藏区,那他们必死无疑。
但是他们没办法直接接触陆怀川,所以便想到了找夏卿卿。
几乎是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夏卿卿是陆怀川的心头宝,夏卿卿有麻烦的地方,一定能看到陆怀川,所以龙飞想到了这个办法。
如果是正常途径找夏卿卿,她不一定会露面,所以他们反其道而行之,赌了一把。
“陆师,我们所说句句属实,我和国栋自认包庇了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自愿受到惩罚,但是我们不能去藏区,我还有老母亲,他媳妇儿刚怀孕,我们这一去,家里人怕是连尸首都看不到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磕头。
还没说完,陆怀川穿着军靴的脚,一脚蹬在了龙飞的胸口上,他从椅子上起身,军靴撵在龙飞脖子处,眼神似冷刀子一样锐利,“你以为老子是你的玩具,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夏卿卿没说话,这两人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是有些小聪明在的,但是想到他们之前助纣为虐,就不可饶恕。
现在要丢命了,想起家里的老人孩子女人了,如果安然无恙呢,他们会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陆怀川一师之长,岂容两个包藏祸心的人戏耍。
“首长,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求求您把我们关起来。”
李军医:“……”
第一次见人求着别人关自己的。
陆怀川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神色,他抻了抻没有任何褶皱的裤子,“把你们参与的,知道的,一字不落都给老子写下来!”
龙飞和国栋被陆怀川从军医院赶出来的时候,还一阵阵后怕,“首长,真的要放我们回去吗?”
“滚,再不滚老子现在就毙了你!”陆怀川眼底戾气很重,两人吓得连滚带爬离开。
“陆师,会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私通r国人转移死刑犯。”李军医大半辈子都是为国效力,每每出现叛国这种事,他都很痛心。
无数先烈用热血,用生命守下来的东西,这些贪得无厌的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拱手送人,没有一个真正爱过的人不心寒的。
陆怀川和夏卿卿亦然。
他们知道和桂芝被人转移了,还没查到谁的头上,没想到这监狱里倒是有人主动送上了门。
好样的。
“阿川,这样放他们回去,会钓出大鱼吗,我怕他们……”夏卿卿担心两人会被灭口,有些人心思歹毒,不择手段,一旦知道走漏了风声,会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死有余辜的东西。”如果不是留着他们有用,依陆怀川的脾气,真能当场崩一个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