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
进来二话不说,便是一脚踩断了自己的大腿。
现在还带着一丝杀气,问自己要死要活。
富安简直胆都要吓破了。
他顾不得腿痛,赶忙点头:“林教头,我要生,我要生……”
林冲这才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要生,那我接下来教你说的话,你可得记好了,若记少了一个字,那我便一刀宰了你!”
富安身子哆嗦不已。
他从来没想到,那个一向软弱无能的林冲,今日也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林教头有何吩咐,尽管说,小……小的保证刻在脑海里,不敢忘记!”
见富安已经给自己吓破了胆,林冲当下教了一套说辞给富安。
“啊?”
富安听闻这套说辞,更是惊恐不已。
“记住了吗?”
林冲蹲下身子,拍了拍富安的肩膀。
“记……记住了……”
富安赶忙点头。
“我记得,你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是吧?”
林冲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富安闻言,赶忙拖着断腿,不断给林冲磕头。
“林教头,我已牢记您教我的说辞,保证不敢遗忘,还请林教头千万不要伤害我妻儿啊!”
林冲心里这个气啊。
狗日的,你的妻儿就求人不要伤害,我的妻子你就出些馊主意让高衙内迫害是吧?
不过,眼下这富安还有几分作用,暂且留他一条狗命!
他解开了富安身上的绳索,扶着富安一块出了林府,直奔太尉府而去!
陆谦辞别了林冲之后,一路之上仍旧骂骂咧咧。
“狗日的林冲,当年不过给我几个烂脏馒头而已,有必要总提么?”
他走了一路,便是骂了林冲一路。
同时,心里猜测高衙内已占了林娘子。
心下暗喜,衙内这事能成,定然数自己头功。
他加快步子,急于回家向高衙内请赏。
脑里已幻想着,自己升迁,坐那林冲头上,对着林冲呼来喝去,林冲则是跟条狗一样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
想到得意之处,更是不禁乐出声来。
回到家中,他见自家二楼,仍旧门窗紧闭,顿时大喜。
这定是衙内成功之兆。
否则,门窗哪有紧闭之理?
只是,为何不见富安?
陆谦虽是疑虑,但终归是想着衙内待会会赏赐些什么给自己呢?
来到门前,陆谦微微弓腰,慢慢敲了敲门,嘴里笑道:“衙内,小人陆谦,特来恭喜衙内顺利占得林娘子!”
只是,他说了一遍,却发现屋内毫无动静。
陆谦心下起疑,发现房门虚掩,他壮着胆子,慢慢推开房门,一滩血迹露在眼前。
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莫非,那林娘子要强,不从高衙内,被高衙内一刀宰了?
想到此处,他立刻开门进去,却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铁青。
就见高衙内的头颅滚在一旁,两颗眼珠突起,直勾勾的瞪着陆谦,似乎死不瞑目。
而他的尸体,则是倒在另外一旁,鲜血已把整个地板都染成了通红色。
尸体旁,还有一把短刀。
正是自己的佩刀!
“衙内……”
陆谦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想他进了太尉府,一心想着,如何巴结高太尉,好让自己能在官场更进一步。
不说能飞黄腾达,至少也要压过林冲一筹!
他好不容易能得到替高衙内做事的机会,本以为会借着高衙内高升,谁知今日竟然发生此种事。
高衙内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在自己家中。
高衙内死了,他这前程也就没了啊。
哭了片刻,他又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高衙内可是太尉唯一的儿子,如今死在自己家中,凶器又是自己的短刀。
这分明是凶手想嫁祸给自己啊。
哪个天杀的,这么阴毒,杀了高衙内不说,还要嫁祸给自己?
陆谦的脑海里,第一个就蹦出来林冲的身影!
“天杀的林冲,你坏我前程,我与你誓不两立!”
陆谦气的咬碎后槽牙,起身便是一掌把眼前的桌子给拍了个稀碎。
他知事态紧急,必须火速赶往高太尉府邸报信。
太尉府,就在他家隔壁。
陆谦慌慌张张冲到太尉府门口。
门口守卫手持长枪,将其拦下!
陆谦顿时焦急的喊道:“速去通报高太尉,我有要事相报!”
“你有何要事啊?”
此时,一道威严之声传来。
接着,一道人影快步走来,身后跟了大批的守卫。
陆谦认得来人便是高俅,当下跪倒在地,语带哭腔的说道:“太尉,衙内被奸人所杀,死的好惨啊……”
高俅闻听此言,直感眼前一花,幸得身边老都管搀扶,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陆谦,连你也这么说,莫非我那孩儿,当真遭遇不测?”
高俅脸现痛苦之色。
高衙内虽非他亲生,但自己没有子嗣,一生家业,也打算传给高衙内。
如今听闻好端端的,人突然没了,自然痛心不已!
陆谦点了点头,随即想到有些不对,赶紧问道:“太尉,还有谁也说衙内死了?”
“陆谦狗贼,你倒是会装啊,你狼心狗肺,杀了衙内一事,我早已报知太尉了!”
高俅还未答话,其身后转出一道身影。
赫然便是林冲。
陡然间见到林冲,陆谦直恨得咬牙切齿!
他立刻冲高俅喊道:“太尉,此人乃是杀害衙内的凶手,快将其拿下,立刻斩首示众!”
高俅面色一冷。
瞥着陆谦,冷冷的说道:“本太尉还需要你教我做事么?”
陆谦吓得低垂下脑袋,嘴里急忙说道:“小的不敢!”
高俅这才挥手道:“先把林冲与陆谦一块拿下,带至滕府尹处,再派人将陆谦府邸围住,任何人等不得进出,等我去陆谦家里查明情况,再来定夺!”
陆谦听得这话,脸色惨白。
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高衙内死在自己家里,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指向自己啊。
反倒是林冲,一脸得意的看着陆谦。
狗东西,这回还不玩死你?
几个守卫分别走到林冲与陆谦身边,将他二人拿下,押至滕府尹处去了。
高俅则是带着大批人马,火速来到了陆谦的家中。
此时,陆谦家四周,均被守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来到二楼,瞧见高衙内尸首倒在血泊中,甚至连头都被砍了下来,心自冷了一半,不禁泪流满面了起来。
“我的儿啊……”
高俅仰天痛哭,他攥紧拳头,怒从心起,将房内一应物品全部打碎。
老都管于心不忍,上前劝慰道:“太尉,还请节哀顺变。保重身子要紧啊。”
“节哀顺变?你死了儿子,你能节哀顺变吗?”
高俅怒骂一句,一脚踹在老都管腹部,老都管身子后退几步,高俅又追了上来,叉开五指,扇在老都管的脸上。
登时老都管脸上,显出几道五指红印出来,他却咬着牙,闷声不吭一句。
高俅直到打的手都隐隐作痛,才停了下来,面露狰狞之色:“到底谁杀了我孩儿?速催滕府尹,尽早查明真凶,我要凶手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