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晁盖如此焦急之色,林冲暗想,那孙二娘是何人?
那可是母夜叉啊。
哪个大汉敢非礼她?
她不把别人做成人肉馒头,别人就要烧高香了。
“晁天王,也许有诈?不若先派庄客前往十字坡酒楼看看情况再说?”
林冲劝道。
“诶,林兄弟,你是外来的,不清楚,那黄泥岗常有强人出没,如果先去十字坡查看情况,万一二娘真遇到危险,就来不及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哇。”
晁盖解释了一句。
“好吧,既如此,我与哥哥一同前往,便是遇到什么强人,你我联手,也无人是我们的敌手。”
林冲应了一句。
“好。”
晁盖点头答应了一声。
他也知道林冲武功极高,说什么两人联手,无人能敌,也不过是林冲给自己面子罢了。
庄客早已牵来两匹快马,晁盖与林冲纷纷上马,朝黄泥岗飞驰而去。
晁盖心里想的,却是孙二娘遇到强人,害怕的大喊不要的凄惨场景。
心里愈发的着急了起来。
如此飞奔了半柱香的时间,林冲与晁盖,这才赶赴至了黄泥岗。
林冲瞧得这里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山边尽是茅草,地面铺满了碎石,如此险峻的环境,难怪会被强人钟爱。
便是在此将人杀了,连尸体都不用发愁如何处理了。
“二娘……”
晁盖翻身下马,赶紧大喊了起来。
除了传来了一阵回声之外,便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林冲情知不对,当即开口道:“晁天王,看来我们是上当了。”
晁盖却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只要二娘没事,我便是上一次当,也没什么,不过白跑一趟罢了。”
林冲看到晁盖如此说,显然是对那孙二娘用情极深了。
“咦?”
林冲忽然惊咦了一声。
“林兄弟,怎么了?”
晁盖好奇的问了起来。
林冲却并未答话,他三步并做两步,往前方飞奔而去。
晁盖赶忙也追了上去。
两人掠过一个矮坡,瞧见眼前的场景,不禁大为震惊!
但见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具尸体。
每具尸体皆是脖子处被抹了一刀。
“这里如何死了这么多人?”
晁盖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林冲摇了摇头。
“不知。”
“看样子,这些人是些寻常的担夫罢了。”
晁盖看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脚上还蹬的一双草鞋。
不少人脚上都磨出了不少的水泡。
林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黄泥岗?生辰纲?
“晁天王,快走!”
林冲招呼一声,便是在前面带起路来。
“怎么了?”
晁盖仍旧不明所以。
他的目光,还不断的在那些尸首上面来回扫荡。
生怕孙二娘的尸首会出现在其中。
林冲赶到马前,正欲翻身上马,却看到不远处,一人隐在一棵大树后边,正鬼鬼祟祟的往这里张望。
“谁?”
林冲厉喝一句,拔腿便追了过去。
那人吓了一跳,慌的转身要跑,却是摔在地上,把个脑门磕在一颗乱石上,不禁磕出鲜血来。
“你是谁?”
林冲一把揪住那人衣领,将他犹如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好汉饶我性命!”
那人赶忙双手合十求饶。
林冲眼见此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额阔顶平,面皮焦黑,身躯六尺!
“林兄弟,且慢动手!”
此时,不远处传来晁盖的喊声。
林冲诧异了一声,眼见晁盖飞奔而来,不禁问道:“此人是谁?”
晁盖赶忙解释道:“林兄弟,此乃我好兄弟宋江,因他仗义疏财,在江湖颇有些名声,因此得了个及时雨的称号。”
“宋江?”
林冲听了来人姓名,非但没松手,反而咬着牙,揪住他衣领的手更紧了起来。
这黑厮,葬送了梁山多少好汉的性命,只为了染红自己一身官袍,实在可恶。
当下林冲便是起了一丝杀心。
“保正哥哥,此人是你什么人?似乎对宋某有莫大仇恨一般?”
宋江感受得到林冲身上那股杀气,不禁害怕起来。
“这位也是我晁盖的好兄弟。”
晁盖看着林冲没有撒手的意思,赶忙拍了拍林冲的肩膀:“林兄弟,放了押司吧。”
听到晁盖这般说,林冲这才松开了宋江的衣领。
心想,只消自己在梁山一天,就不能让宋江把梁山好汉带去招安。
宋江见林冲松开了自己,赶忙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押司,你何故来此黄泥岗?”
晁盖好奇的问道。
宋江这才面色一紧。
“哥哥,兄弟我可是舍着性命来救你啊。”
晁盖听了大惊。
“我好端端的,如何要押司舍着性命来救我?”
宋江也惊咦了一声。
“哥哥放心,在我面前,无需否认,那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哥哥要劫之,也是人之常情,我宋某人若非身在朝廷,必也跟着哥哥来劫这生辰纲!”
宋江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等等,押司你说什么?”
晁盖赶忙问道。
“你说我劫了生辰纲?”
宋江也好奇。
“难道哥哥没劫?”
晁盖摆了摆手。
“真是闹鬼了,我好端端的,去劫那生辰纲做甚么?”
“那可奇了,有人来县衙报案,说哥哥你在黄泥岗劫了生辰纲,还行凶杀人,将运送生辰纲的所有人,全部灭口了。”
宋江开口说道。
“啊?”
晁盖闻听此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那些尸首,还静静的躺在那里。
而偏偏自己跟林冲出现在这里,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了。
“晁天王,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了。”
林冲这才反应了过来。
“怎么?”
宋江仍旧摸不着头脑。
“是谁报的官?”
晁盖立刻问道。
宋江赶忙回答道:“不敢瞒哥哥,是西溪村何清,我听他报案紧急,先去了你家,庄客说你来黄泥岗了,我便赶来黄泥岗,此时,知县大人已点了一队衙差,正在赶来的路上,哥哥切莫再回庄上,赶紧安排赶路,我自回去替周旋!”
晁盖捏紧拳头。
冷冷的说道:“定是西溪村人妒忌我托塔镇在东溪村边,边生出这等诡计来陷害于我。”
林冲也想起了公孙胜的话,无奈道:“公孙胜早有提醒,只是我们过了这些日子,逐渐忘却脑后了。”
晁盖也有些后悔,他拍着林冲的肩膀,说道:“兄弟,此事与你无关,我悔不听你劝,没先去十字坡酒楼查看一下情况便来了黄泥岗,那何清痛恨的,是我晁盖,非干你事,你快走吧,我只在此,等那些衙差前来。”
林冲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晁天王,咱们一日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晁盖听了心下感动。
宋江在一旁焦急的不行。
“哎哟,我的好哥哥,你还是快些逃吧,若是等那些衙差来了,便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林冲也劝道:“晁天王,咱们还是先走吧?毕竟咱们是被陷害的,若是被衙差抓了,便不是我们干的,也会屈打成招是我们干的,为今之计,只有查出生辰纲的下落,揪住真凶。”
晁盖闻听有理,便是点了点头。
“就依林兄所言。”
晁盖正欲动身,就瞧见前方,一队衙差各自骑着快马赶来。
为首的,正是骑兵都头美髯公朱仝。
“晁盖?你果真在这里?”
朱仝一愣,随即大手一挥:“给我查探四周。”
几个衙差拍马奔赴前方,瞧见地上果然躺着数十具尸首。
“朱都头,果有尸首。”
那衙差赶紧向朱仝禀报了一声。
“晁盖,你好大胆,竟然劫生辰纲,还敢杀人,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朱仝骑在马上,亮出了自己的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