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觉王伦反常。
但杜迁与宋万二人,却没什么别的想法。
“来人,端酒来。”
王伦大喝一声,早有喽啰端了三杯酒来。
“两位贤弟,昨夜我已言明,此事办妥,便跟两位贤弟,结为异姓兄弟,今朱贵已绑了林冲等人,我现在,就跟两位贤弟结拜。”
王伦一手拉了杜迁,一手拉了宋万。
杜迁与宋万对视了一眼,万没想到,这王伦在此刻选择与他二人结拜。
“来,喝了这杯酒,我们三人,就是生死弟兄了,虽无桃园,但情义堪比刘关张!”
王伦笑了一声,端起了酒杯。
杜迁与宋万无奈。
只好端起酒杯。
仰头喝了个干净。
王伦却是将他的酒,置于托盘上。
杜迁诧异的问道:“王头领,结义之酒,为何你不喝?”
王伦当即冷笑道:“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何资格与我结拜?”
杜迁与宋万皆是一惊。
万没想到,王伦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王头领,你……”
宋万咬牙切齿。
若非碍于王伦的身份,他早已动手了。
“刚才你们喝的酒,已被我下了蒙汗药。”
王伦直言不讳道。
“啊……”
杜迁惊吓一声,赶忙伸出手指往喉咙抠去,试图把刚才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
可他刚伸出两根手指,就感觉周遭天旋地转了起来。
顿时便失去了意识。
宋万举拳欲朝王伦打来,哪知拳还未至,自己已站立不稳,身子一栽,直直的摔了下去。
“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平日里但凡遇到些什么事,调遣喽啰那叫一个速度,今日竟然一反常态,主动让我不要调遣喽啰,必定有诈,来人,给我捆了,待我回来,再来处置这二人!”
王伦吩咐了一句。
他挽着那女人的手,大踏步朝聚义厅外边走去。
女人害怕,嘴里说道:“你要去办甚么大事?我……我只待在山寨里等你,好吗?”
“你想成为我的压寨夫人,就要陪我走一遭。”
王伦只是不许。
女人害怕的哭了起来。
“我……我不想当什么压寨夫人,求求你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王伦伸出手来,只是在那女人如绸缎般丝滑的脸皮上缓缓摸来摸去。
嘴里说道:“要放你回去,那也容易,除非你杀个人给我瞧瞧。”
女人吓了一跳。
“我……我不敢!”
“不杀人,断然放你不得。”
王伦哼了一句,强硬挽着女人的臂膊。
出了聚义厅,他唤来一名喽啰,吩咐道:“点三百个弟兄,随我往南山酒店出发,先派信使,言我要那朱贵出店迎接,诱那朱贵出来,待其出来,不问缘由,立即将他斩首!”
“是。”
王伦眼神凶狠。
“今日,我若不大开杀戒一番,尔等不知我手段厉害!”
林冲等人,在南山酒店,等候多时。
均不见杜迁与宋万带那王伦下山。
朱贵也急的在大厅走来走去。
按正常时间来算,杜迁与宋万,早该带了王伦下山了。
莫非他二人,真的又再反水了?
朱贵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可是在林冲面前,以性命替他二人作保了的啊。
吴用打了个饱嗝,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林大哥,为何那王伦还不来,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我去,你说啥?”
林冲惊奇了一声。
吴用吓了一跳。
赶忙说道:“我有说错话吗?”
“你竟然能说出等的花都要谢了这句话?”
林冲很是诧异。
“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吴用也好奇了起来。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外。
林冲这才瞧见,窗外尽是一片青草。
不过有一株红花,已然凋谢。
“我一直在观察那株红花呢,看着它凋谢的。”
吴用说道。
林冲这才释然。
“观察的真仔细。”
林冲搪塞了一句过去。
晁盖也起疑道:“这许久不来,恐那两人出事了,林兄弟,我们怎么办?继续在这假装么?”
“出事?”
林冲嘀咕了一声。
这王伦,没这么聪明吧?
“来了。”
众人疑惑间,就听得朱贵说了一句。
大家伙顿时都振奋了精神起来。
若能一举擒住王伦,那大家往后都可以在梁山安稳脚跟。
否则,就要开启流离失所的逃亡生活了。
一个喽啰抢先进了酒店。
他看着朱贵,拱了拱手道:“朱掌柜,王头领在外面,要你去接他。”
“这么点路,还要接么?”
朱贵嘴里抱怨了一句。
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朱贵还是说道:“前面带路!”
喽啰轻笑一声,转身在前面带起路来。
“不对劲!”
林冲立时挣脱了身上的绳索,快步跟了出去。
朱贵出得门来,早有四个喽啰,举起手中长刀,高高跃起,往朱贵头顶劈来。
“啊……你们……”
朱贵大惊,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心。”
林冲却是后方冲了出来,把这朱贵往后一拉,四个喽啰的长刀尽皆劈了个空。
四个喽啰一愣神间,已被林冲尽数打倒!
朱贵胆战心惊。
嘴里哆嗦的说道:“这四人,缘何要杀我?”
林冲冷笑一声:“没人下令,他们又怎敢自作主张?”
朱贵惊咦了一声,颤声道:“是……是王伦要他四人来杀我?”
林冲正欲回答,就见前方,一艘大船驶来。
在那大船附近,无数艘小船,跟随而至。
每艘小船之上,或三人或五人,纷纷手持利刃,嘴里不断吆喝。
朱贵大惊。
“这是梁山的人马!”
林冲瞧见那大船之上,一个白衣秀才,端坐于甲板之上。
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子。
甲板四周,尽皆都是持刀的喽啰。
朱贵望见这一幕,连忙说道:“这人便是白衣秀士王伦!”
那大船远远的停在湖泊中间,王伦起身,他看着朱贵,嘴里说道:“姓朱的,我待你不薄,缘何要反叛我?”
朱贵不知这王伦如何得知的此事,但想到既已撕破了脸皮,也无需再跟他好生言语。
“你心胸狭窄,贪财好色,平日只顾自己,根本不管我等死活,为人虚伪,又背信弃义,你这种不仁不义之人,有何资格,来当这梁山寨主?”
朱贵破口大骂了一句。
王伦却浑不在意。
“你说的这些都是屁话,我今日教你,这世上,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梁山当个土匪,不正是图个富贵么?讲什么仁义?连当今朝廷都没甚仁义可讲,你却指望我一个土匪头子来讲仁义,端的可笑!”
朱贵被王伦这一番话,讲的哑口无言。
一时沉默了下来。
林冲却是踏步上来,挡在了朱贵的身前。
“王伦是吧?”
林冲当即问道。
“你是?”
王伦面露疑惑之色。
“豹子头林冲!”
林冲介绍了一下自己。
“呵,原来你便是林冲,端的好手段,未曾上山,已把我手下三员大将给策反了去,今我已将你团团围住,任你插翅也难逃我手心!”
王伦咬牙切齿,恨恨的盯着林冲。
“怪不得你如此心胸狭隘,原来做个土匪头子,已满足了你平生所愿。”
林冲讥讽了一句。
“莫非你还想当那皇帝老儿么?今日,我要将你五马分尸,已报策反我三员大将之仇!”
王伦很是不屑。
“谅你一个小小土匪头子,有何能耐?”
林冲双手背负在身后。
王伦见他如此淡定,似有不祥之感。
“给我杀!”
王伦立刻挥手!
突然之间,早有喽啰来报:“头领,不好了,咱们的大船,不知怎得给人凿了个大坑,眼下正慢慢下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