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领着众做公的,出了府门,戴宗立刻说道:“那李逵,颇有几分力气,又擅使一双大斧,他那种没脑子的人,惹急他了,抡起大斧来,便是亲生爹娘也砍翻了,咱们各回各家,执了器械,再去捉他。”
众做公的纷纷夸赞戴宗做事考虑周详。
若就这般空手去捉李逵,给他打死了,又找谁说理去?
当下各回各家去了。
戴宗见众人散尽,他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做起神行法来。
先来了林冲所住的客栈。
林冲还在客房内看书,陡然听到外面剧烈的敲门声。
心想,若是饭店的人寻自己,断然不会找的这般着急。
定是相识之人来寻自己。
林冲放下书,立刻开了房门。
瞧见戴宗满脸焦急之色。
“哥哥,大事不好了。”
“别慌,说,啥事。”
戴宗见林冲如此镇定,苦笑道:“今日在那浔阳楼吃酒,哥哥题了那四句反诗,被那黄文炳抄录,告发到了蔡知府那去了,那蔡知府,乃是蔡京的儿子,今见父亲被辱,他岂肯干休?”
“这么说来,他是派你来捉我了?”
林冲问道。
戴宗摇了摇头:“哥哥不要误会,只因铁牛在那墙壁上,写下了他的名字,被那黄文炳误认为是题诗人,因此蔡知府命我等去捉铁牛,我担心,到了公堂上,铁牛熬不住那顿杀威棒,供出哥哥来,岂不糟糕?因此特意提前赶来告知哥哥,哥哥可速离了江州。”
“那黄文炳是何人?”
林冲问道。
“浔阳江对面有处地方,唤做无为军,这黄文炳,便是城中的一个在闲通判,为人狡诈,专思些害人的心思,因得知蔡知府乃是蔡京的儿子,便经常渡江前来拜访。”
“此种人,倒是可恶。”
林冲面露不悦之色。
“是,奸臣当道,咱们没法管,哥哥还是连夜,离了江州较为妥当。”
林冲随即笑道:“不过,我不打算离开江州。”
“啊?这是为何?”
戴宗慌忙问道。
“我相信,铁牛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便是将他打死,也断然不会供出我来。”
戴宗倒是认同这一点。
别看李逵脑袋不怎么灵光。
但这样的人,固执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断然拉不回来。
“再者,此事因我而起,连累了李逵兄弟,我岂能一走了之?”
“可是……”
戴宗仍旧担忧不已。
林冲返回屋内,从包裹里,取出几根金条,递给那戴宗。
“哥哥这是作甚?”
戴宗只是推却,不肯收下。
“你拿去,上下打点一番,去捉李逵前,告知先让他装疯卖傻,让众做公的,保持口径一致,言这李逵不过是个疯汉子,如何能题的那首反诗,我自有救他的法子。”
戴宗摇了摇头。
“哥哥,这李逵本来就傻,何须装。”
林冲笑了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那也拿去打点一二,切莫让铁牛兄弟吃了苦头。”
戴宗只得点头答应。
“不知哥哥,有甚法子,救那铁牛?”
戴宗好奇的问道。
“你待抓了铁牛,去给蔡德章复命,言那首反诗,非铁牛所写,将此事嫁祸给黄文炳,是他贪功,无端惹出这桩事来,我自去浔阳楼,将那首反诗给擦去。”
林冲交代道。
“好,还是哥哥厉害。”
戴宗转身便去了。
林冲早知这首诗会惹出事来。
眼下,倒是拉拢戴宗李逵与张顺入伙梁山的大好时机。
他收拾一番,径直往浔阳楼赶去。
此时夜色黯淡,楼内烛光微弱。
林冲想着,若是在现代,这浔阳江夜景肯定也是不错。
只是现在大宋朝,没有电,倒是看不到浔阳江的夜景了。
他孤身潜入那浔阳楼。
虽是关了店门,但楼上窗户,却是大开。
区区高度,在林冲面前,不足挂齿。
他跃上了二楼,来到那白墙前,取出匕首,将那墙壁上的诗句给刮了去,这才跳了出去,自回客栈去了。
戴宗与众做公的,在城隍庙集合,便满街搜寻李逵的下落。
打听的李逵,白天得了林冲银子,已在赌场大杀四方。
虽是天黑,赌场内,倒也灯火通明。
众赌徒高声喝叫,双眼都布满血丝,越赌越是兴奋。
李逵紧咬牙关,已把林冲给的银子,输了个精光。
他看着赌桌上一堆的白银,一双手隐隐发抖,想要冲上前将那堆钱揽来抢走。
奈何林冲的话语一直在他脑海里缭绕。
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正自犹豫间,砰的一声,赌场大门给人踹开。
众赌徒急忙朝门口瞧去。
就见戴宗,领了数十个做公的,各自手执兵器。
李逵见了大喜:“戴院长,我正输了个精光,心里想着,有个熟人来借钱给我,正好你就来了,快借我十两银子翻本。”
“来啊,把李逵给绑了。”
戴宗根本不鸟李逵,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公差立刻来捉李逵。
李逵大怒。
“戴院长,为何捉我?”
“铁牛,你犯了一事,现蔡知府命我拿你回去问话,只要解释清楚了这其中的误会,便没事了。”
戴宗宽慰了一句。
“呸,戴院长,你把俺铁牛当傻子啊,牢营里屈死的鬼还不多么?我不去。”
李逵说着,发起狠来,朝门口冲撞过去。
“铁牛,你莫要逼我动手。”
戴宗立刻喝道。
“凭你几个,也能捉得住我么?”
李逵冷笑一声,只顾冲撞。
门口看守的几个做公的,一时不慎,给那李逵冲撞开去,李逵这一身蛮力,那些做公的哪里比得上。
出了赌场大门,李逵拔腿就跑。
众做公的面面相觑。
他们收了戴宗的银钱,自是不好跟这李逵拼命。
可不拼命,又捉不住李逵。
戴宗无奈,又做起神行法来,赶上那李逵。
“铁牛,你干嘛反抗?知不知道这样罪加一等?”
李逵怒道:“戴院长,我跟你这么多年,你不为我好便算了,怎么还反过来带人还害我?”
“这是你那哥哥题的那首反诗,给人抄录了去,告到蔡知府那去了,只因你写了你的名字,被误认成了题诗人,今我寻你,就是去蔡知府面前讲清楚这件事,况且,你哥哥已有救你办法,若你逃跑,反而会搞的问题更严重。”
戴宗赶忙劝说。
李逵听说此事与林冲有关,这才站住了脚步。
“如此说来,原本应该捉哥哥的,反来捉我铁牛了?”
戴宗点头道:“正是如此。”
“既是替哥哥抵过,铁牛就不跑了,戴院长,你捉我去吧。”
李逵乖乖的伸出两条手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