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主下场就比较凄惨了。
此前跟她说会对她一心一意,至死不渝的心上人太子宋玄初在登基后,果断联合她的丞相父亲把她嫁去了摄政王府。
而摄政王正是宋时砚。他是先皇的异母弟,从十五岁便踏入战场,屡立奇功。是南岳国的不败战神。先皇对他极为信任也极为倚重。他甚至生出过要将宋时砚立为皇太弟的想法。
可朝中重臣都一致反对,认为他应该立皇后所生的长子宋玄初为太子。
后来太子倒是立了,可涉及重要的事情,他第一想到的人还是宋时砚。
他甚至在遗诏中交代让宋时砚摄政。
宋时砚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宋玄初对这个皇叔颇为忌惮。
宋时砚幼时曾因母妃的缘故在冷宫住过一段时间。原主因为“生母”是长公主所以经常出入皇宫。
宋时砚虽然辈分大,但其实跟宋玄初年纪差不多。原主当时看他被欺凌心有不忍,便出手帮衬了一把。
虽然只有那一次,但宋时砚还是记下了她的恩情。
翻身后一直对原主多有关照。
他的本意只是想要报恩,谁曾想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别有情意。
都知道长公主其实不是皇室正统血脉,她能被封长公主完全是先皇顾念她的救命之恩。此前因为这件事朝堂还闹了许久,可先皇却一意孤行。
也算是个最重亲情的皇帝了,不仅要封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做长公主,还想封同父异母的皇弟做皇太弟。
可说到底,长公主还不足以动摇国本。封便封了。
可在有子嗣的情况下封皇太弟,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先皇一直为没有兑现封宋时砚当皇太弟的事情耿耿于怀。看宋时砚时常关注原主,还以为他是对原主有意思,还生出了赐婚的心思。
只可惜旨意写下后一直未曾盖玺。
但宋玄初不仅盖了还颁了。还说让原主嫁给摄政王乃是先皇遗愿。
他在原主面前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先皇遗愿不得不尊。且国不可一日无后,他虽然立了别的女人当皇后,可他心里永远都只会有她一个人。
多么耳熟能详的台词,能兑现承诺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宋玄初的确对原主有几分感情,但还是利用成分更多。
他做太子的时候跟她走得近,完全是因为她有个做长公主的母亲。他所有举动都只是为了讨好自己的父皇。
现如今皇位已经坐上了,他满心满眼都是希望位置能坐得再稳一些,又怎会还执迷于那些微不足道的儿女私情。
他果断听从了自己母后的话,联合池相把原主嫁去摄政王府,想要利用宋时砚对原主的那点“感情”达到目的。
他对原主说的原话是,“晚晚,皇叔交出兵权政权之日,便是朕十里红妆迎你之时。朕的皇后只有你配做。谢浅语根本不配。朕不会让她生下真的孩子的。朕的嫡子,只能从你肚子里出来。他出生后,朕会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说到底,还是朕不好,当初就该早早求父皇赐婚......朕真是没想到,皇叔他竟横刀夺爱......”
原主虽然伤心,却也知道宋玄初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她怨恨下旨的先皇。也怨恨对自己强取豪夺的宋时砚。
在嫁入摄政王府后,她要求掌管王府管家大权,勒令宋时砚不许纳妾,而且也不能碰自己。
随后几次三番给宋玄初报信。
这些事情宋时砚其实都知道。但他顾念原主对他的恩情,一直不曾计较过。
后来原主因为叶舒意抢自己风头大为恼火。发觉宋玄初移情别恋后更是直接发疯,把宋玄初利用自己的事情跟宋时砚全盘托出,想借宋时砚的手报复宋玄初。
在知晓赐婚圣旨压根就是宋玄初所下以后,更是起了利用宋时砚报仇的心思。
只可惜,将宋玄初视为自己后宫之一的女主叶舒意,坚决不允许自己的男人被伤害。她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毒死了原主。
宋时砚虽然跟原主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受过原主的恩惠,虽无夫妻之实,但毕竟也拜过天地。所以查到原主死因后,他果断想要弄死叶舒意。可女主光环怎么可能会轻易被磨灭。
跟主角团作对的下场可想而知。
宋时砚硬生生的被逼到造反,然后被凌迟处死。
上花轿的时候,池听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原主惨,宋时砚惨。真正的叶舒意也惨。
穿越女在穿来后,跟原本欺负害死叶舒意的人成了朋友。
叶商户虽然做错了事,且在最初几年对叶舒意不好。但后来是真心疼爱和抚育她的。叶家的老夫人也很疼爱叶舒意,一直在尽心尽力为她打算。但穿越女直接让叶家被满门抄斩了。
那时的她已然认祖归宗。改回了池姓......
轿子很快就停了下来。池听晚被人扶下喜轿,随后手里被塞入了红绸。
红绸的另一端,是同样穿着喜服的宋时砚。
原剧情的这里,原主拜堂是极其不配合的。
京都本就有摄政王以势逼人,强取豪夺的传言。原主这一举动更坐实了传言的真实性。
宋时砚的好名声也由此开始出现裂痕。
宋玄初也来观礼了。他知道按照池听晚的性格,她今天肯定会闹。所以他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她闹事。她前脚闹完,他的人后脚就会把消息散播出去。
可是一直到拜堂结束,池听晚都很安静。
宋玄初忍不住皱眉。她今天是怎么了?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她逃婚了?亦或是暂时找了别人替自己拜堂?
想到这里,宋玄初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他恼她一意孤行,不顾大局。但也对其痴心不改和一心一意的举动感到欣慰。
她曾说过,此生非他不嫁......
但宋玄初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可不是由着她使性子的时候。
坚决不能由着宋时砚继续势大,不然这江山迟早会换人来坐。
宋玄初赶忙派人去查验新娘真伪。
只是换人拜堂也就罢了,若真是跑了......
他的人探查的很快。
“怎么样。她是不是找了个替身。”宋玄初语气笃定。
可回来回禀的人却有些尴尬,“没有......”
宋玄初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
“池姑娘没找人代替她......刚刚跟摄政王拜堂的......就是她。”
宋玄初心里腾的冒出火来。顾念大局忍辱负重自然是好。可也没必要演出心甘情愿的样子吧?
把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宋时砚并未留在席间与人对饮,“人跑了?”
“没有。”
宋时砚有些惊讶,“没有?”
“属下全程都命人盯着。刚刚也让人查验过了,房中的人确是池姑娘无疑。”
“竟然没闹......”宋时砚心里清楚,池听晚嫁给他并非是心甘情愿的。
本以为她会撕嫁衣或是来质问他。
可她一直都很安静。
他心知她不会那么消停,所以特意在大婚当天做了最全面的准备。
逃婚、放火、当庭悔婚。一切他都想到了。就等着她出招。
可他没料到她竟然什么也没做。
莫非是认命了?他不信。
“王爷,池姑娘曾是内定的皇后。此番她嫁过来也是皇上下的旨意。她不得不防。”
“本王心里有数。”先皇以前跟他无话不谈,闲聊时也的确提及过赐婚的话题,可他拒绝后,事情便搁置了。
所以这道旨,完全是宋玄初自己想下。
为了扳倒他,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未婚妻都推出来。
他这个侄子,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池听晚刚进喜堂就把盖头掀了,喜娘和一众婢女都觉得不吉利,对她百般劝慰,她谁也不鸟,直接让身边的侍女把藏好的糕点拿出来。
“王妃,这......您不能吃呀......”
池听晚置若罔闻,吃的越发来劲。
“一块跟两块有区别吗?”池听晚对着自己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她果断开始打赏赏钱。
“行了,都下去吧。”
见她态度果决,且出手阔绰。一众人都没再多嘴,全都安静的退下了。
“小姐,咱们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被摄政王知道了......”
“有什么不好的,不过就是掀个盖头吃个糕点,他还能直接给我休弃回府吗?”
池听晚心里很清楚,宋时砚现在定是对她百般提防。她今日在喜堂没有闹,这不符合“她”的性子。
若真是什么都不做,他反而会觉得奇怪。
得知池听晚自己掀了盖头,还让贴身侍女提前在身上藏了糕点。秦澈不禁抽了抽嘴角,“王爷,您今晚还过去吗?”人家盖头都自己掀了......该是不用过去了吧。
反正这房也圆不了。
“自然要过去。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
宋时砚本打算晚点再过去,可在听闻池听晚自己掀了盖头后,又改变了想法。
“王爷,您这是?”
“本王现在就过去看看。”他想看看池听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进门的时候,池听晚正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她桌上的炒菜和酒水,宋时砚顿时笑了。王府菜单自然是要拿给他过目的。他知道这些都是用来招待前厅客人的。
虽说宾客都有定数,可为以防万一,后厨是会多做菜品的。
“你们王府的厨子倒是不错。这八珍鸡做的极好。但这酒酿的却不怎么样。”
“可需要本王给王妃抬一坛好的过来?”本以为池听晚嫁过来肯定会歇斯底里,闹得王府不可开交。
没想到来了第一件事竟是吩咐后厨给她送吃的。
食量......还挺惊人的。
与此同时,宋玄初正在询问宋时砚的踪迹,“怎么不见皇叔?这大喜的日子,合该多饮几杯才是啊。”他刚刚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不少,现在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毕竟在众人眼里,他是刚被抢了未婚妻的失意人。
摄政王仗着先皇的宠爱,公然强抢已然内定的国母,臣夺君妻,放肆至极。
可他虽为皇帝,却不得不遵从孝道,完成父皇遗愿,将未婚妻拱手让人。
想也知道外面的百姓都是怎么议论的。
这些大臣心里也必定是不耻的吧?
母后这个主意,真乃绝妙。
“回皇上的话,我们王爷旧伤未愈不宜饮酒现下已然回房休息了。”
场内的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微妙。
不宜饮酒,但宜洞房?
从前倒是没看出摄政王还是贪图美色之人。
跟自己的侄子抢女人,也亏他干得出来。
看着这些大臣露出的表情,宋玄初心知自己本该是高兴的。可一想到池听晚和宋时砚现在共处在同一屋檐下,他的戾气就怎么都压不住。
他知道池听晚是不会跟宋时砚洞房的。他那个好皇叔自诩正人君子,也断然不会做出强迫女人的事情来。可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池听晚本该是他的皇后才对......
若非父皇偏心,他又何须走出这样一步棋?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出去,让全天下的人看笑话。
虽说现在都知道是宋时砚强取豪夺,臣夺君妻。是他干了不厚道的事情。
可宋玄初心里很清楚,这外面的百姓一定也都在笑话他。说他堂堂皇帝,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现在的牺牲都是为了圆满的将来。
只要收回宋时砚的兵权,并正式亲政。一切便就都不是问题。
“皇上,该回宫了。”小太监低声过来提醒。
“皇叔出来了吗?”
小太监埋首不敢说话。
宋玄初莫名有些不安。晚晚今日很反常,她不仅乖乖拜了堂,还允许皇叔在她房中待那么久......
莫不是为了获取皇叔的信任?
可皇叔又岂是那么好骗。
还是说......她打算牺牲到底?!
宋玄初眼中染上薄怒。
不行,他们不能圆房。她不可以背叛他!
想到这里,宋玄初忍不住往宋时砚新房的方向冲。小太监赶忙追上,“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宋玄初顿时止住脚步。一阵冷风袭来,背脊传来彻骨的寒意。
他到底在干什么?
若真闯进去,一切布局都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若池听晚真跟他离开了......
宋玄初彻底清醒,“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