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砚那边的人很快就查清了李太后手里新握的蛊都是什么。
“来见我还特意带两种。”池听晚轻笑着喝了口茶,“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既然那么喜欢给人下蛊,那就让她自己也尝尝滋味。”
秦澈颇为赞同,但他还是有些困惑,“给她下哪种啊?”
“她来王府带的那两种。”
“都下啊。”秦澈有些咂舌,“都说食物会相克。那蛊虫会不会也有相克的啊?可别两种下到一起,人直接死了。”之所以说蛊比毒狠,就是因为绝大多数的蛊都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毒似乎也就只有慢性毒药才能做到吊着人的命。而且绝大多数的慢性毒药初期都不会有什么成效。
“秦公子请放心。无相蛊和金蚕蛊并不相克。”蛊医笑着说道,“这无相蛊,字如其名。蛊虫是以吸食人的皮脂而生,且繁衍能力极强。此蛊虫无论从人的哪个部位进入,最终都会蔓延到脸上,直至面目全非......此蛊并无痛感,但却会使人的全身都被啃食殆尽,直至成为一具枯骨。”
“而金蚕蛊则有成千上万条蛊虫养至毒岗里而成。蛊虫们每日互相残杀。直至留下最后一条。剧毒无比。此蛊毒一般于日出和日落时发作,犹如万虫啃噬全身,痛不欲生......此蛊每月都需服用缓解的解药,否则会七窍流血而亡。可缓解的药也只能延缓毒发速度,并不能缓解痛楚。”
秦澈越听越觉得恶寒,“这老妖婆也太歹毒了吧?”
“很明显,她起初想给我下的是金蚕蛊,后来恼羞成怒,又想给我下无相蛊。”
金蚕蛊虽然发作起来很厉害,但还是有救的。可无相蛊却很难有回头路。此蛊虫的繁殖能力强,不经意间便能长满整张脸,即便蛊虫能取得完,可虫卵也是取不完的。
这些虫卵生长速度很快,待长成新的蛊虫,就又会继续吃皮脂。
蛊虫是生不完的,可人的皮脂却很有限。
即便后续解雇,人也回不到最初的状态了。
豆蔻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这老妖婆真是歹毒至极。王爷说得对,她既然这么喜欢给人身上种蛊,那就让她也好好体会一番。”
“我还查到一件事。”宋时砚抬起头,“谢浅语对宋玄初出手了。”
池听晚故作惊讶,“怎么个出手,下毒?”这事儿她早就从范统那里听说了。
范统也查到了宁沫沫跟叶舒意之间的交集。说真的,池听晚还挺意外的。她没想到叶舒意反应会那么平静。
她觉得这个真正的叶舒意,比那个穿越女人格魅力强多了。这才应该是女主角。
也不知道原作者是怎么想的。
“算是吧。他给宋玄初下了不能生育的药。”
“真不愧是皇后娘娘,路子够野的啊。”池听晚笑着赞了一句。
宋时砚盯着她看了半晌。确定她眸中毫无同情心疼之意,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宋时砚借夜宵的名义留在了池听晚的房间。两人借着酒意,把缺失的洞房花烛夜给补上了。
因为折腾到很晚,所以宋时砚没上第二天的早朝。这还是他摄政以来第一次告假。
前朝的官员们都十分惊讶。
毕竟摄政王一向勤于政事,从不无故告假。
他身强体健,什么头疼脑热平时也是没有的。昨日休沐还有人看见他去玲珑阁买糕点了。总不能过了一晚上就突然病倒了吧。
宋玄初安插在摄政王府的人手已经全部都被铲除了。
但昨晚的事情宋玄初的人还是打探出来了。
得知宋时砚在池听晚房里待了一整晚,屋子至今都还没动静。宋玄初顿时笑了,“难怪突然告假了。原来是忙着圆房无暇歇息。”
也许昨夜还很激|烈。
“她竟真的背叛了朕......”此前二人没圆房的时候,他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池听晚只是在跟他赌气。
也许她只是看不惯他一个接一个的宠幸女人。
可现在已然走到了这一步......
他再也找不到任何为她辩驳的借口了。
临近午时的时候,池听晚才终于睁开眼睛。她动了动略显酸疼的身体,心气不顺的踹了宋时砚一脚,“你怎么还在?”
午时:相当于现在的中午11时到13时。
宋时砚一脸委屈,“我是你用完就扔的一次性物品吗?”
池听晚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确定昨晚只有一次?”
宋时砚赶忙帮她揉腰,“是我不好,是我太不节制了。”
“禁欲二十五年的老男人乍一开荤果然可怕。”
“先洗漱用膳。关于我老不老这个话题,咱们今晚再继续探讨。”
池听晚根本不想动,“不想吃。”
“娘子的意思是现在就开始探讨?”宋时砚的手迅速探入池听晚的里衣。
池听晚再次一脚踹了过去,“滚蛋。叫豆蔻佩兰进来,你,出去!”
“得令。”
豆蔻和佩兰很快就进来了。原本豆蔻还喜气洋洋的,但在看到池听晚蔫吧的样子后,瞬间就皱起了眉。
池听晚的衣领领口因为睡觉的缘故开的有些大,所以痕迹直接无所遁形。
“王爷怎么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豆蔻忍不住出声抱怨。
佩兰脸有些红,“小姐疼吗?”
“疼倒是不至于,就是这身上酸的慌。”池听晚挣扎着坐起身,“你们去告诉秦澈,往后府里除了招待客人,其余时间不要让我看到酒。见一次我砸一次。”
“我这就让他们把府里的酒全都运走!”豆蔻拔腿就往外跑。
在得知池听晚的吩咐后,秦澈整个人都呆住了。
王爷酒量如何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就昨天那点酒,估计都不够微醺的。
可王爷若想尽快捅破那层窗户纸,喝酒还真是最快的办法。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极好。昨晚还真成了。现在王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都为着两个主子的事儿开心。管家还直呼王爷要有后了。
可秦澈心里却明镜似的。
王爷提前喝了避子药,这后是肯定不可能有的。
王妃也曾说过不喜欢孩子,这药便是为她喝的。
秦澈本以为昨晚还是挺和谐的,说不定今早还能看到俩人腻歪在一起。
可现在好像跟他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王妃说不想看见酒,这意思是昨晚不满意吗?
难道酒后的王爷不行?
还是说王爷本就知道自己不行,所以才故意用酒遮掩。
天呐,若王爷真的不行,那这事情岂不是又搞砸了。王妃会不会一气之下跟王爷和离啊!
不出半个时辰,摄政王府的酒窖就彻底被搬空了。
待用完膳以后,宋时砚又说起了“正事。”
“无相蛊已经种上了。十日后即可见分晓。”宋时砚没留情,直接让人在李太后下巴开了道小口子。因为她当时正陷在昏迷中,所以什么感觉都没有。
口子不大,位置也不明显。不仔细仰头照镜子是察觉不到的。
“金蚕蛊潜伏期短,所以会在无相蛊有所成效的两日前种下。”毕竟太早发现会显得很无趣。
宫里那个帮李太后制蛊的人宋时砚也已然调换成了自己人。
他培育的暗卫擅长口技和易容都是基本的。他调过去的那个还是精英中的精英。他笃定不会被发现。
至于那位制蛊的人,此时正关在王府暗道的水牢里受水刑。
水刑:受刑者被捆在条凳或斜坡上,脚上头下;行刑者会用毛巾将受刑者的脸盖住,然后不断地把水倒在上面,使受刑者产生窒息和快被溺死的感觉。若行刑者得到不让受刑者死的命令,则会掌控行刑时间给其生的希望,循环往复的让受刑者在生与死的间隙中苦苦挣扎,苦不堪言。
那人受水刑的事情,他不准备告诉池听晚。以免吓到她。
李太后午睡醒来感觉头有些昏沉,“什么时辰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快酉时了。”
酉时:相当于现在下午的17时到19时。
“哀家今日竟睡了这么久......”
她今日午膳用的早,所以睡的也早。午时还没过便睡了。原本还想着不到申时就能起来能练练字。不曾想竟睡到快酉时。
申时:相当于现在的下午15时到17时。
她平时就算再怎么贪睡,也不至于在晚上好眠的情况下,午睡两个多时辰。
李太后心里有些不安,“去叫莫宁来。”
“莫宁”很快便出现了,“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看看哀家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莫宁”快步上前给李太后把脉。片刻后笑着开口道:“娘娘凤体安康。”
“吓死哀家了。哀家还以为......”李太后叹了口气,“这做了亏心事果然还是会心虚......不过,今日委实反常,哀家竟无故睡了这么久。”
“太后娘娘近几日一直心神不宁。今日早膳和午膳用的都不多。太医院前段时间送来了安神香,这东西用多了伤身。可太后娘娘现在的状态也还是需要用一些的。奴婢就想着点上这香您也能睡的舒心一些。可没想到您竟睡了这么长时间。许是奴婢没把控好量,点的多了些。”
李太后视线落到角落的香炉上,“原来如此,难怪哀家觉得殿中多了一股异香。以后白天还是别点了。白天睡这么久,晚上该睡不着了......”
“是。”
*
秦澈在书房外一直转悠。
该不该问问王爷呢?可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万一王爷跟他急眼了可怎么办。
可若王爷没意识到,影响到夫妻之间的感情,那就更糟了。
“你脚底下有刺?”
心急的秦澈没有控制步伐的速度和节奏,武功高的人一向比一般的普通人听力要好。书房周围又都很安静,看公文的宋时砚自然就被他吵到了。
秦澈一脸纠结的走进去,“王爷,您昨晚和王妃......怎么样啊?”
宋时砚冷冷瞥过去一眼,“怎么。活够了?”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他跟妻子的闺房之事都敢打听。
“属下这不也是担心王爷。王妃今天看上去似乎对王爷颇为不满。还让人把府里的酒都运出去了。王妃不会是......”后面的话秦澈没敢说。
可宋时砚还是听明白了,“有多远滚多远。”
“好嘞。”秦澈赶忙迅速闪人。
果然,心胸再宽广的男人,在涉及到尊严问题,脸面都是拉不下的。
秦澈忍不住叹气。曾经他还以为王爷无所不能,是这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
如今看来。所谓的完美不过都浮于表面。
王爷也是有缺点的。
宋时砚都懒得搭理秦澈。关于他行不行这件事无需跟其他人证明,只要他的妻子知道具体情况便足矣了。
当晚池听晚房里的灯熄的很早。门栓也上的很快。
宋时砚自诩还算了解她的就寝时间,所以果断走了窗。
池听晚的房间很大,透过窗户是不可能看到内室的具体场景的。宋时砚绕进去后,果然看到她内室放着一颗很小的夜明珠。
主仆三人正凑在一块猜拳玩乐。豆蔻和佩兰脸上都贴着略显夸张的布条状的东西。想来是输后的惩罚。
“好生热闹啊。”
池听晚脸色一僵,“你怎么来了?”
“你平日里都不是这个时辰休息,我又找不到豆蔻佩兰。这心里不就急了。”
池听晚一脸无语,“走的窗户?”
“王妃果然聪颖绝伦。”
佩兰把脸上的东西扯下来,“小姐,时辰也不早了。我和豆蔻就先回去歇息了。”
豆蔻还有些不服气。
小姐今日一次都没输过,豆蔻也只输了两次。
哪像她,脸都贴不下了,要挑胳膊和腿贴。
她要是顶着现在的模样出去,估计别人能以为王府闹鬼。
但她也知道,小姐好不容易找到命定的姻缘。眼瞧着房终于圆了,夫妻正处于感情最好的时候。她和佩兰不该继续待着碍事。
“小姐,咱们明日早些玩。还玩这个!”
佩兰简直没眼看,“佩兰告退。”
豆蔻这才也跟着告退。
宋时砚脱掉外衫坐在床上,把池听晚拉进自己怀里坐着,“喜欢猜拳?那不如跟我也玩几局?”
池听晚当下就想到了一种玩法,“行。输一局就脱一件衣服。”
宋时砚像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玩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带着隐隐的兴奋,“这个玩法倒是新鲜。那就依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