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距离自己有多遥远?它又离自己有多近?
自从自己离开了日常后,这样的问题总是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还都要死不死的卡在开战之前。
啊,也许自己真不应该接下这次的任务,晏华还真是难为人啊...。
伤口来不及愈合,神器虽然有着治疗能力,但要想让这具受到数次致命创伤的身体继续动起来简直是个玩笑。
独自一人冲进满是黑门怪物的隧道,就算是远超常人的神器使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特别是处于双方夹击中的自己。
没能及时注意到啊...,那家伙的攻击...。
赛斯捂住腹侧的裂口,像是在跑一场根本不可能有终点的竞赛一样前进着,在无言的沉默与奔跑中,步伐逐渐空虚,身形也摇摇欲坠。
黑门怪物朝着他袭击了过来,狼狈的躲闪与身体伤势的拖累让他狠狠地摔了一跤,尽管能及时的缓过神来,眼皮却也再度合上了几分。
相比较赛斯,一无所有的厮杀就显得有些得心应手,也许是怪物更适合对付怪物的原因,对于常人而言可以被称作为噩梦的黑门怪物,在它眼中威胁似乎就和路边朝着自己犬吠的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不仅体现在暴力的碾压上,那头怪物,好像在学习着自己对付黑门怪物的手法,不论是击打的角度,就连姿势也有着拙劣的模仿痕迹。
这很奇怪,也很不对劲。但说起来又可能有些不可思议,那头怪物...,它是在学习么?
“到这里...应该就...。唉,本来还以为能多撑一会的”
赛斯再也挪不开腿了,洁白的神官服此刻也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虽然平日里就有些不修边框,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大大咧咧的坐下比较好。
这样,或许也能走的轻松些...。
一无所有造成的巨大响动引走了道路上的大多数黑门怪物,赛斯吃力的扫除几名盯上自己的小家伙后,也总算是引来宝贵的休息真空期。
说是休息,其实也就是留一点时间给自己想遗言罢了。
战术终端上留个备忘录,然后看看以后中央庭在收复这片区域的时候,能不能追踪到这里的信号。
最坏情况估计也就是自己成了最不想看见的失踪名单上的一员。
羽蛇权杖还在坚持不懈地对赛斯进行治疗,虽然只是潜移默化,但还是多少在尝试着吊住他的性命。
神器的能量不是无限的,发动它们所要消耗的能量,取决于神器使体内还有多少的幻力能够动用,这种能量在黑门中可遍地都是,但二者的稳定性差距就像是守法公民和不法之徒一样。
但能量就是用来消耗的,体内的不稳定能量越多,幻力的平衡就越容易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活骸化,是每个神器使都不想面对的结局。
深紫色的结晶体已经在赛斯身上悄然蔓延开了,现在还只是细碎而脆弱的晶体,等幻力稳定再遇到一次震动后,晶体就会彻底扩散开来,这份侵蚀会像癌症一样,无可避免地将赛斯最后的人性彻底毁灭。
原来神器使将要活骸化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吗?不行,得再坚持一会...,至少得用我的身体再将那头怪物往里面引一点...
“听...得...到...么?”
......
......
......谁?
喉咙中的话语无法吐出,赛斯试图打起精神,但却怎么也无法回应对方。身体中唯一能进行的运动,就是喘息,尽管对身体的作用微乎其微。
“就是这样...,赛...斯,保持...”
“只需....呼吸...”
耳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落石,嘶喊到模糊的吼叫,迎面吹过来的狂风,将这小之又小的呼吸声,如草芥遇上雪崩一样被彻底吞没。
身体有一大半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也不清楚究竟是安好,还是说已经被那头怪物彻底给撕扯成碎片了。
轻微的思考短暂却也漫长。
迎面袭来的碎石和冲击逐渐变得灼热,一种他所经历过的温度在身上划过。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火焰..,炙烤着皮肤,却又仿佛能触碰到他的内心.,这份陌生的熟悉感,在这意识近乎溃散的短暂时刻却也能如镜花水月般倒映出他心中所想,那是...一名教会里的少年。
火焰...,灼热...,猎...犬...。
这份记忆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