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木动用了所有关系,都不曾打听到一丁点关于李沁的消息。
有人说,李沁已经回老家了;有人说不知道;也有人欲言又止。
终于,在一位与李沁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女孩那,何小木得到了一个震惊的真相。
“李沁肯定死了,她不愿意招待客人,每天都被他们欺负,遭毒打,受虐待,对于不能给公司创造收益的女孩,最后都会被处理掉。”
“我们,我们其实都不是自愿加入公司的,许多姐妹都是被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抓来骗来,最后被迫干这些事情,我……”
女孩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然而何小木已经听不见了,他大脑仿佛宕机一般。
原来他所待的公司竟然是这样一个魔鬼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变相当了刽子手。
接下来的日子,何小木开始更加频繁地出入这些场所,接近那些他不曾了解过的黑暗。
渐渐地,何小木第一次对自己工作了那么多年的公司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华丽的跨国企业包装下,竟然隐藏了如此之多的黑暗,人口拐卖,逼良为娼,走私,贩毒,这还只是他随手调查所得的冰山一角。
凭借中高层的身份,在何小木的小心取证下,他的手里已经收集了非常庞大的犯罪证据。
没有选择告知父亲,何小木有种预感,对方的能量非常之庞大,他不想拉父亲下水。
“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一位身着警服的女孩笑着看向了面前的男子。
二十五岁的何小木身形挺拔,星眉剑目,只不过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恍惚之色。
“我想见你们的厅长,我这里有一份犯罪证据,牵扯非常大。”
何小木面无表情的开口,末了还补充一句。
“十万火急!”
接待员小姐姐哪见过这种情况,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干警,上班都还没满三个月呢,一下子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说的好像很重要,但厅长哪是想见就见的呀,这会儿在不在这里都两说呢。
就在接待员左右为难之际,从大厅的楼梯走下了几位男子,为首之人有着浓郁的胡须,整个人不怒自威。
“陈厅长!”
接待员惊喜地大喊一声,引得整个大厅的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她吐了吐舌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冒失了,不过还是很尽责地向对方汇报。
“这个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是一份犯罪证据。”
听到这话,为首男子转头看向身侧之人,“群众的利益最重要,老黄,你去通知一下会议往后延迟。
“是!”
随即陈厅长看向了何小木,露出了一抹笑容,态度和蔼,
“小同志,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何小木跟着陈厅长一路上了楼梯,沿途中他忐忑的心也是逐渐放了下来。
——听这位陈厅长刚才的话,应该是个正直的好官。
到了三楼一处气派的办公室后,何小木也是将手中的u盘递给了对方。
陈厅长接过后一刻也没有耽误,直接插在电脑上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神色淡定的陈厅长面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最后,更是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混账!”
“小同志,此事牵扯甚广,我需要向上汇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你就先在这里坐会儿,等我安排完后再派人送你回去,你看行么?”
何小木点点头,对方考虑的十分周到,自己没有理由不答应。
目送陈厅长离开之后,何小木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回忆着是否有哪里不妥,当看到桌子上遗留着的u盘后。
何小木也是稍稍放心下来,自嘲般的一笑,感叹自己疑神疑鬼。
然而,一小时过去了,陈厅长依旧没有回来,这也让何小木渐渐坐不住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做两手准备。
正当何小木拿出手机,准备给父亲打电话时,沉静许久的办公室大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当看到进来的一行人之后,何小木的心也是彻底沉到了谷底。
赵成拓,杨硕,杨天心,还有三个永远紧跟着杨天心的保镖,最后进来的陈厅长更是将门一关,咔嚓一声锁死。
随后大咧咧地坐回了自己的座椅,双腿一翘,一脸的轻松惬意。
“你们呐,做事还是太不严谨了,现在正好,公司内部的矛盾么,就内部解决,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然后转头看向何小木,似笑非笑地说道,
“年轻人,吃水不忘挖井人,做人可不能吃里扒外啊,你不能一边吃公司的饭,一边砸公司的碗吧。”
“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说不开的话……那就处理干净点。”
何小木心凉了半截,他终于明白之前陈厅长看完资料后那一声愤怒的‘混账’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是在恨铁不成钢,气杨硕等人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
何小木没有说话,杨硕率先开口了,
“何小木,我待你不薄,视你如兄弟,为何叛变?”
何小木依旧不语。
“我知道你清高,看不得肮脏,但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水至清则无鱼,你以为那么大的产业真的靠一清二白能积累起来吗?”
杨硕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不知为何,何小木每次一想到那些可怜的女孩,破碎的家庭,流离失所的孤儿,就会情不自禁地怒涌心头。
眼见何小木依旧不开口,杨硕急了,
“何小木你别不知好歹,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这个合同签了,我们就还是兄弟,你之前所做所为既往不咎。”
“跟着我,金钱,女人,权利,你能想到的我都能给你,否则的话……”
何小木余光瞥向了杨硕手中的合同,发现只要自己签了就相当于和他们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彻底成为共犯。
“否则的话,你会死,你家人会死,和你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悄无声息地死去,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
从进门以来从未开口的杨天心,第一次说话,就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何小木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