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这几天的经历让他的唯物主义论都受到了巨大冲击。李夏感觉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克苏鲁神话。
退和萤丸上前把李夏护在身后,他们的等级并不高,不能察觉到更高等级敌人的埋伏。
隔着厚重的雨帘,退和萤丸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不过和李夏不同的是他们可以确定那边确实有东西存在。
李夏则是长时间盯住那里,恍惚间好像看见那里模模糊糊的有东西在移动,所以叫来两刃来确认一下。
“退,你在这里保护好大人。我过去看看。”萤丸抓起他的长刀就要冲进雨帘。
“唉唉唉!”李夏迅速地抓住他的披风。“你别冲动。”
不久前那低等级的敌短已经给他造成了心理冲击,这种天气要是那边是什么离谱的高等级的东西,估计他可以当场归西。
“再等等,他要是不过来就算了。”李夏死死攥住萤丸的披风,生怕他一下子溜出去。“鹤丸和陆奥守还不在,再等等。”
退和萤丸摆出攻击的姿态,防备地看着那个隐在雨后的身影。
李夏戴上眼镜的视力也并不算好,可即使是这样,李夏还是看到那个人影朝他们的方向移动了。
哗啦啦的雨声将那人的脚步声淹没了。
萤丸又要上前,被李夏再次拉了回来。
“你干嘛?”萤丸有些气闷,“我很厉害哒。”
“那我。。。”退小心的开口。
“你也不行。”李夏用另一只手拉住了五虎退。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压抑,也许是天气的原因。
他的第六感叫嚣着危险,让他不放心放两个孩子状态的刀剑前去。
虽说萤丸是一打三的大太刀,可是那种克苏鲁的东西也并非他在游戏里见到的寻常立绘,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家里大人不在。。。”
嘶,我不就是大人吗?那我去?李夏想着,随后就狠狠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去还不如他们去。
我去的话,看见那种脸当场就昏死过去,给怪物上门送餐。您好,您的外卖自己来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萤丸抗议的声音更大了。
短刀的视力要更好一些,退看向雨幕开口道,“髭切殿。。。”
随着那人影越走越近,李夏也看清了那人标志性的披在肩上随风武器的白色西装。
“呼。”李夏松了口气,放开了攥住两刃的手。
“哎呀!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髭切的声音甜腻腻的响起。
我的本丸不仅有失智的刀,还有路痴的刀。
“髭切,你。。。”等髭切完全走到他们眼前,李夏才将他完整清晰的脸尽收眼底。
奶金色的头发给阴沉的氛围都增了亮色,上挑浅色的眉毛下一双血红的眼睛泛着危险的光。
最让李夏震惊地是他的脸颊,白玉般的脸上有半边附着着暗色的骨质凸起,直冲那边的眼眶生长。
李夏咽下后半句想问他要去哪儿的话,“你的脸怎么回事?”
说着李夏便伸出手想要覆上那半边脸颊检查一下。如果李夏一穿越就见到这个样子的髭切,他肯定会觉得不对劲,感到害怕,会逃跑。但上次看到那张类人的脸后,把李夏能接受的阈值大幅度拉高了。他甚至觉得髭切这个样子有点子帅气在身上。
不愧是大太刀啊,一瞬间李夏对萤丸的力气有了新的认知,他果然厉害。
一下子就把李夏拽倒在地。
“萤丸!你干嘛?”李夏从地上爬起。
“不干嘛。”萤丸捏住自己的衣角小声嗫嚅道。
被他一拉,李夏也歇了检查一下髭切脸上骨刺的心思。
五虎退已经上前把李夏和髭切隔开了一段距离。退的那只一直带在身边的最胆小的小老虎也朝髭切亮起了獠牙。
髭切放开了扶在刀鞘的手。
若是刚刚萤丸没有把李夏拉倒在地,那么现在李夏的手臂就会如同传说中的茨木童子一般被髭切整个砍下。
“哦?我的脸吗?毕竟是千年的刀剑了,记性不好也是应该的吧。”髭切扬起笑脸,本来应该温暖和煦的笑容,在泛着寒光的眼眸和骨刺的映衬下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你是要去找膝丸吗?”在听到李夏这句话后,髭切眼中的寒意不减反而更重了些。
一道巨大的闪电照亮了髭切阴沉的面容,让小老虎不自觉的呲着牙后退了几步。
“审神者大人。”髭切甜腻阴沉的声音伴着巨大的雷声敲过李夏的耳膜。
李夏再大条的神经也感觉到了髭切的不对劲和危险性。
李夏立刻伸手把五虎退和萤丸拉到身后,防范着髭切的下一步动作。
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传来,不同于髭切那种闲庭漫步似的行走以至于让雨声淹没的脚步。
那是种急切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朝着这边跑来。
“髭切殿!你怎么来这边了?”一道红蓝色的身影在看到髭切后喊到,随后向髭切跑来。
他的长发随他的跑动在后面飞舞,红色的耳坠明亮飞扬。
和泉守兼定?!李夏虽然已经做好了他这个本丸里人际关系非同寻常的准备,可这也太不同寻常了吧!
“抱歉,不小心迷路了。兼丸辛苦了。”髭切声音中的压迫感不见了,这次终于像李夏熟悉的声音,甜甜的柔和的。
“都说多少遍了。你要不叫我兼定,要不叫我和泉守。”和泉守无奈的用手扶额。
“你就是鹤丸捡到的。。。人?”和泉守迟疑的开口。
怎么?你对我是个人这件事有什么疑问吗?我不是人是什么?真是离谱。李夏翻了他一个白眼。
这其实也不能怪和泉守,毕竟付丧神中有说捡到只老鼠的,有说鹤丸捡到废物的。和泉守这样的说法已经经过了自己的礼貌加工。
虽然在李夏听来这并不礼貌。
“对,我是他捡的人。和泉守。”李夏特意在人字上加了重音,希望和泉守可以意识到他话里迟疑的荒缪性。
显然,他并没有。
“喂,最好小心点,现在这里可不太平。”和泉守说着打量了一下李夏,又对髭切说“我们也回去吧。髭切殿。”
髭切看了看李夏,“那下次见了,审神者大人。”
鹤丸黑色的羽织已经被雨淋得完全湿掉,他突然从雨幕中冲进了走廊。
“铛”的一声,李夏都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鹤丸的刀已经和髭切的刀碰在一起了。
两人一言不发已经拔刀相向。
髭切霎那间已经将和泉守置于身后,再次迎上了鹤丸落下的刀。
“哦呀!鹤丸殿,看来要给你一点教训。你才知道怎么做个好孩子。”
“是吗?髭切殿,那就试试吧。看我能不能给你一个大惊吓。”
鹤丸羽织甩出的水滴溅到李夏的脸上。怎么回事?这是谁,我是哪儿?李夏慌乱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
和泉守的刀也已经出鞘,旁边同样全身湿透的陆奥守也拔刀指向了和泉守。
“要切磋就去拿木刀,别给我添麻烦!”李夏宕机的大脑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不能让他们打下去,鹤丸和陆奥守的身体状况也并不算好。
和泉守已经快步上前,向陆奥守的方向挥刀。陆奥守用刀刃接下一击,两人互相僵持着。
“和泉守,你不乖乖和髭切待在你们的部屋,来这里干嘛?”陆奥守的眼睛闪过红光。
“陆奥守你在我们的地盘待了这么久,还没学会夹着尾巴做刃吗?”和泉守蓝色的羽织在风里摇曳。
李夏看着电光火石间加入战局的两人,甚至萤丸和五虎退已经夺门而出要加入混战了。
“我说别打啦!你们聋啦?”李夏气血上涌,回想到自己这几天令人糟心的经历,再看到眼前混乱的战局火气一下子就翻涌上来了。
“什么你的,他的?都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你也是!”李夏大声说道,顺便指向和泉守和髭切。
和泉守一时都忘记了进攻,一脸震惊,好像下一秒就要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脸,我,我吗?
和泉守现在有点怀疑李夏的神智问题。他觉得鹤丸捡到的人好像不太聪明。
髭切也纵身和鹤丸隔开距离,红色的眼睛里带着探究望向李夏。
“他们不是,我们也不是。”鹤丸叹了口气,将淋湿的黑色头发单手向后拢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这样他那双鲜红似血的眼睛更加明显。
既然决定要让他离开就要趁早说清楚,让他不要在这里卷进危险的事件。也让他想办法找到离开的方式。鹤丸想着。
“好的。家主大人。”髭切在鹤丸说完后对李夏展开笑颜,甜甜地应道。
“哎?!”在场的人除了髭切和李夏一起发出了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