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前忠广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什么?”
“在出阵的时候碎掉了。”骚速剑低着头回道。
“是我杀了他?”肥前忠广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骚速剑摇了摇头,“不是,肥前,不是。当时太混乱了。”
肥前忠广感觉自己的心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他有些发不出声音,他果然只会斩人,甚至杀了自己的同伴。
肥前忠广是斩人之刃。他攥紧了身上的薄被。
“你听我说,肥前。当时太混乱了,不是你杀了陆奥守,是时间溯行军太多了。”骚速剑的语速很快,他看到肥前忠广垂眸的样子有些莫名的担忧。
“我当时可以感觉到本体刺向了他的身体。你不必骗我。”肥前忠广的声音低沉。
“不是的!当时你只是刺中了陆奥守的肩膀。当时太混乱了。”骚速剑甚至没有办法和他说清当时的状况。
太混乱了,他回想起那场战役,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最终只能用太混乱了来概括。
他也不愿意再想起那天的场面。
陆奥守吉行、浦岛虎彻、堀川国广碎刃,他和蜂须贺虎彻重伤。肥前忠广几乎要碎掉,他的本体甚至都出现了严重的裂痕。
数不清的时间溯行军,失去意识的肥前忠广,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肥前忠广确实刺伤了他们,但都不至于致命。真正致命的是要在一片混乱中护住同行的刃。
“你信我。肥前忠广。”骚速剑拉住肥前的胳膊。
他说不出口那天的局面,只能干巴巴地寄希望于肥前忠广相信他所说出的只言片语。
“我还真是只会斩人。”肥前忠广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不是你。你信我。是时间溯行军的错。是审神者的错。唯独这个错不能归在你的身上。”
骚速剑是坂上宝剑的仿作,他对于自己仿品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骚速剑一直认为故事都是由自己创造的,即使是仿品也可以靠自己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故事。
再加上他被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德川家康寄予了守护国家的重望,他对于主人的归属感还并不是很强烈。作为一把灵刀,对于现在审神者利用灵力随意驱使刀剑的做法更是心怀不满。
这让他可以坦率地对肥前忠广说出就是审神者的错。
“可我。。。”肥前忠广还要再说些什么。
“肥前,你要作为你自己而活。就像我虽然是坂上宝剑的仿品,也不知道我本体上的灵力从何而来,甚至在作为刀剑时都只被当做摆设。但我知道我的故事还没有走完,不管是作为无铭刀还是仿品,这都是要自己定义的。”
“肥前,你也不只是斩人之刃。你不应该被外界、被现在的审神者去定义,你要自己创造自己的故事。如果现在我们都还只是不能动的刀剑也就算了,可现在我们已经是刀剑付丧神了,是可以自己创造属于我们的故事的。”
“而且你信我,这都是审神者的错。我以我的灵力起誓。”骚速剑目光凿凿地看向肥前忠广的眼睛。
“我想陆奥守吉行也是这么想的。其他刃也是这么想的。陆奥守也从来未怪过你。”骚速剑感觉到他的沉默继续说道。
骚速剑好像看到了在一片混乱中即使被肥前忠广刺中,也挡在了肥前忠广身前为他接下时间溯行军致命一击的陆奥守吉行。
“晚饭吃什么?”肥前忠广低头问道。
骚速剑松了一口气,“光忠在做呢。一会儿去看看吧。”
还好,还好肥前仍拥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即使前路依然不够平坦,即使晴天真的很少。骚速剑想。
“午饭除了鸡肉有其他的吗?”肥前忠广从李夏的怀里起身问道。
“有啊,要不怎么够吃啊。。。”李夏对于这么多人的口粮一直感到头疼。
“主人!好像要没有其他的了。。。”笑面青江用锅铲扒拉了一下有些糊了的菜。
“笑面青江!你在干什么啊?”李夏接过他手里的锅铲,“这个火候我知道难把握,但你也太过分了吧!”
李夏看到扒在锅上的菜闭了闭眼睛。
“我以为无论什么还是要持久一些更好。”笑面青江往后退了一点。
“。。。”李夏沉默了一会儿。
李夏: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灭亡。
“笑面青江!”李夏大声吼道。
“大人!肥前他。。。”小只的骚速剑冲进厨房就看到李夏用手用力攥紧锅铲的样子,甚至他感觉锅铲都要变形了。
“骚速剑。”肥前忠广歪了歪头,好像在疑惑他怎么过来了。
“你没事就好。”骚速剑迈着小短腿快速移动到肥前忠广的身边。
看到李夏的样子,骚速剑礼貌性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我太有事了!”李夏咬牙看了一眼笑面青江。
“主人,您别生气了。让我压切长谷部来为您分忧吧!”压切长谷部踮起脚看了看锅里的菜。
李夏: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没关系。只要是主人你给的,我都可以。。。”
笑面青江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夏已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李夏:你够了。你小子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大人,我也来帮忙吧。”骚速剑说着也踮起脚向锅里看了看。
李夏:还是都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