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恨的是什么,当然是不顾他人死活,不分场合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恋爱脑狗男女。
刺客实在是受够了这对狗男女,虽然李承泽贵为皇子,但现在他蒙着面,只要死不承认,不说漏嘴道出真实身份,那他就是一个刺客。
“受死吧!”刺客不讲武德,趁机在她转过身时提剑向她刺去偷袭。
“小心!”李承泽脸色陡然一变,大声提醒道。
她侧身躲过左边的攻击,微微侧头,食指中指并拢抵住从右边发起攻击的刺客偷袭刺过来的剑身,迈开半步微微下蹲,躲过上头的剑气横扫,收回脚步站定,身体侧斜,体内流淌的内力汇聚在掌尖,抬手一掌击碎刺客的剑刃。
刺客神色震惊,眼里的惊愕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
霎那之间,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时。
她一手抓住刺客的手,往他体内输送内力震碎他的经脉,另一只手抓起被击碎在半空中断剑横插进刺客的脖颈,手起剑落,剑光过处,鲜血飞溅,她的眼神冰冷而漠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在单纯的杀戮。
“你怎么敢的…杀人的…杀了我会后悔的…”这是刺客临死前最后的遗言。
刺了喉管还不够,她拔下断剑,飞溅出的鲜血落到她白色的惟帽上,像是冬雪绽放的红梅,添增了几分妖艳与残忍的美感。
当着刺客目瞪欲裂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好似冬雪融化,但手上握着的断剑笑眯眯的插进他的心脏搅动,不放心还在他的右边捅了捅。
“砰——”刺客死不瞑目的倒下,扬起尘土,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一个九品的高手会死于一个世人皆知不会武的医仙手上,而且那股霸道,不是真气但却让经脉在一瞬间断裂,就好像是修炼多年的大宗师。
他好恨啊,也好悔为什么会轻敌,更加害怕的是身份暴露连累到族人,因为庆帝可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他是家族的罪人!
她随手丢开沾满还是温热鲜血的断剑。
“杀人我有什么不敢的,有手就行。”
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擦拭沾染上鲜血的手指,漫不经心道。
“我的人生,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她仿佛杀的是一只鸡而不是一个人一样。
围观的半夏激动的眼睛都直了,太爱小姐这股杀人干净利索的劲了。
李承泽痴痴的望着前方的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却比漫天星子还要璀璨耀眼,唇角不受控制的微扬,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透露着疯狂的爱意。
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病了,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不但觉得残忍嗜血,反而他更爱死她这股杀人后的漫不经心,风轻云淡。
身体忍不住向她贴近,仿佛他们之间 有一股奇妙的吸引力。
李承泽捂着心跳加速的心脏,这一刻,往后的日子里,他的心只会为她而跳动。
李承泽小声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若是此时范无救还清醒,一定会抓着殿下的肩膀把殿下脑袋里的恋爱脑给晃出来!
脚不受控制的朝她走去,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她,那熟悉的昏睡感又来了,李承泽愕然失色,不可置信,她又给他下药。
不,这回不是下药,只是点了他的睡穴。
低头看着趴在她肩上睡过去的李承泽,抬手轻轻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在他耳边轻语着:“我怎么舍得殿下受伤呢~”
范闲的心砰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呼吸沉重而急促,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微微颤抖,手心直冒冷汗,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刚才出招干净利索,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都是一击毙命,熟练的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个杀手,不然怎么会有人在刺了喉管之后还要捅心脏,还是左右都不放过的那种。
绝对要逃,连九品的高手都死在她的手上,而自己不过是八品而已,加上真气紊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范闲相信他是天选之子,他可是穿越者,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他的,没有见过哪个穿越者男主会死在土着的手里,还是一个女人手上。
一直盯着范闲的半夏,见范闲想要逃离,当即把手里的剑拔出甩飞过去,插进了范闲旁边的青竹上。
顷刻间半夏就来到了范闲的面前,半夏学着小姐的笑容,笑眯眯的道:“小姐有说过放你走吗?”
平日里憨态可掬的半夏,此刻在范闲看来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范闲双手背到后面抓起一把落叶泥土,一边挤出笑容分散半夏的注意力:“我只是手脚麻痹想要站起来活动活动而已。”
说完,范闲猛的起身,把落叶连带着泥土向半夏的眼睛撒去,撒完转身就跑,根本不恋战。
可谁知半夏预判了范闲的预判,侧身躲过,手上脱了剑刃的剑鞘狠狠往范闲的腿一砸。
没有防备的范闲吃痛的跪倒在地,腿在作痛,眼前一片黑暗,额头一下子冒出冷汗,范闲怀疑他的腿已经断了。
就在半夏要动手时,一直隐藏在暗处观看的五竹终于出场了,脱手而出的铁棍往半夏的命门甩去,划破长空,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斩断。
好快!半夏眼睛都不敢眨,呼吸间就已经来到了面前,半夏能够感受到这股气的主人没有生机,但不妨碍杀意凛然。
“叮!”的一声脆响,溅起几点火星子,暗含着内力击出去的钢珠击破了向半夏飞过来的铁棍。
半夏借此倒跃向后,一个筋斗翻身转过来,避开铁棍碰钢珠撞引起的火药爆炸,顺势把插在青竹上的剑拔下。
把李承泽放置远离战场的她,刚才的钢珠正是出自她之手,微微歪着头看着眼前出现的蒙眼黑衣男,语气轻柔带着杀机道。“我等你许久了。”
\"五竹叔!\"范闲见到亲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热泪盈眶,声音带着哽咽道。
五竹看了一眼狼狈的范闲,眼罩下那双平静的眼睛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犹如身在冰窖。
半夏丝毫不惧,反而是对着这个人心生警惕,野兽的直觉告诉半夏,此人的身手吊打大宗师都不成问题,所以半夏很果断也非常明智不选择硬碰硬,因为半夏的任务是盯紧范闲。
“他并没有要你们的命。”
机械冷漠的声音却让她听出了一丝起伏,这让她觉得有些怪异,是对他这个人,总感觉他不是活人,她不会去质疑自己的直觉,正是因为直觉才能在之前的每一个世界里都能逃过危机。
半夏听到这话都笑了,不等小姐发话,嘴角扬起讥讽的笑,拿着剑当着五竹的面捅进范闲的小腿。
半夏露出虎牙,笑容灿烂道。“我也并没有要他的命!”
“啊!”范闲发出惨叫的哀嚎,断了腿还被捅一刀,而且半夏是专门往最痛的部位捅,范闲已经看见太奶在召唤了。
见范闲受伤,还是当着他的面下手,五竹皱着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着。
五竹猛然冲向半夏,抓起刚才被钢珠打掉在地上的铁钎,她微微蹙眉,感情五竹眼里就只有半夏是吧?
只见她如燕子轻灵,步履好似鬼魅,把半夏往后一拉,让半夏远离战场。
眨眼间,她飘然至五竹的眼前,提剑挡住攻击,即便隔着眼罩都能感受到五竹的惊讶。
“你的对手是我!”她唇角微微勾起,冷漠又带着肃杀之气。
只闻得呛啷一声,猝然听得剑锋相击得龙吟,激起地上的落叶尘土飞扬,远离战场的半夏眯着眼睛,站稳着身体,点了不安分想要搞事情的范闲睡穴,在一旁观战,随时准备出手支援小姐。
她垂眸看着与五竹他手上嗡嗡作响不停的武器,她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语气轻快道。
“原来是铁钎,还是个螺旋纹的,工地上捡的吗?”
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的肌肤,感受不到脉搏心脏的跳动,她遮垂着眼帘,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暗光,原来如此。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她的体内毫无真气,但是居然能够在力量这方面压制住,甚至与他不相上下,不,应该说她还游刃有余。
怎么可能,这普天之下,九品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是大宗师,都不足为惧,可她即无真气,也并非大宗师,这霸道的剑气是怎么回事?
超出了五竹的认知,他的知识库里并没有。
这个熟悉的对话还是小姐在世的时候经常用这种口吻的语气调侃他,五竹有些激动,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你是从神庙出来的?”
甚至小姐都是无法修炼真气,至于武学,小姐在经历过努力的一系列挣扎后果断放弃了,曾说过有他在身边,无人敢欺负,甚至小姐还有压箱宝贝,习不习武都无所谓。
她的瞳孔骤缩,心脏剧烈地跳动,眼底浮现出不敢置信,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五竹给捕抓到了。
她随后恢复自然,手上也不自觉卸了力,低下头,喃喃自语道,“难不成...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是从...”
可殊不知,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刻眼里闪过诡异的光,嘴角浮现出妖艳的笑,等的就是他放松时刻的这个时机,出其不意手里多了黑色的铁钎,狠狠的捅进五竹的腹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开关,强大的电流在五竹体内乱蹿。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如捕猎者,唇角绽放地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美丽却隐藏着致命地毒。
“她就没有告诉过你,越是漂亮的女人,她的话就越不能信吗?”
五竹眼里闪过愕然,体内的电流乱蹿扰乱了电路,系统出现故障,乱码程序崩溃。
“你不是从神庙出来的!你不是从神庙出来的!”五竹机械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五竹动了动耳朵,一拳挥出把她击退,连范闲都顾不上捂着肚子赶紧逃离,因为留下来只会让范闲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这个距离足够陈萍萍前来救援。
“小姐。”
她抬手阻止了要追出去的半夏,目光望向五竹逃离的方向,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不必追出去,他还有用。”
她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死不瞑目的刺客边上蹲下,一把扯开刺客的面罩,眼里毫无波澜,声音平静。“想必他们也快到了,按计划行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