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泽言上前跪地领旨。
谢左相微微皱眉,但也没有提出反对。
温雍鸣一听,赶忙上前:“陛下,此事于理不合,褚大人隶属都察院,户部掌管天下财政,国债之事应归属户部统筹办理,若让褚副都御史负责,恐会造成职责混乱,于国不利啊。”
景文帝皱了皱眉,说道:“朕知晓你户部职责所在,但此次情况特殊,褚副都御史为人谨慎,办事得力,由他筹备,朕放心。”
温雍鸣仍不甘心,继续说道:“陛下,即便如此,户部在财政之事上经验丰富,更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若让都察院插手,难免会有诸多不便。”
景文帝脸色一沉:“朕意已决,无需多言,若不是你掌管户部无能,国库又岂会如此空虚,褚副都御史务必与户部通力协作,办好此事,若有差池,严惩不贷!”
闻言,温雍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双唇,想要再辩解几句,却最终还是不敢再多言,只得默默跪在地上。
谢左相看景文帝态度坚决,跪地领旨。
其余官员看到左相表态,也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协助褚大人办好此事。”
……
丞相府
谢左相一众党羽齐聚一堂,个个面色凝重。
温雍鸣跪在中间:“左相大人,你今日为何一言不发,陛下施行国债,还让他交给褚泽言,要知道这样其中的油水…”
谢左相脸色阴沉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本相不同意又能如何,能凭空变出这么多银钱,若不是你掌管户部不力致使国库亏空,陛下现在没有那萧衡之事怪你,只是因如今水患在即,你不仅未能妥善处理财政事务,还让陛下对户部失望至极,如今这国债之事,陛下自然不会再交予你手。”
温雍鸣额头冒汗,战战兢兢道:“左相大人,下官知错,还望大人指点一二,如何挽回局面。”
谢左相眯起眼睛,沉思片刻道:“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褚泽言那边如何动作,派人密切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寻找可乘之机,另外,水患之事也要抓紧处理,切不可再出纰漏。”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暗自揣摩着谢左相的心思。
这时,又有一官员说道:“左相大人,倘若褚泽言真能办好国债之事,那他在朝中的势力恐将大增,对我们极为不利啊。”
谢左相淡淡看了他一眼,已经有了计划说道:“从张平下手……”
“那大人可有具体的计划?”温雍鸣问道。
…….
两个月已过去,松江府洪水退去,基本设施建设渐渐完善,景文帝下旨命俞晚舟彻查当官贪污的官员,与工部侍郎、户部侍郎当初一众官员。
此旨一出,那些曾在洪灾期间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官员们顿时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俞晚舟接旨后,深知责任重大。
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组织人手,调阅账目,走访百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时间,刑部衙门灯火通明,刑部大狱惨叫哀嚎。
被关押的贪污官员,有的在狱中后悔不已,痛哭流涕,有的则仍心怀侥幸,试图抵赖。
刑部官员们日夜忙碌,只为尽快将贪污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阴暗大牢里,萧衡早已经没有往日的风光,如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呆滞,满脸胡茬。
身上的伤口因为牢房的潮湿而发炎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夜黑风高之时,一个身穿刑部大牢官差悄然潜入刑部大牢。
趁没有人注意时,此人堂而皇之的打开萧衡所在的牢门。
萧衡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可是主人叫你来救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官差沉默不语,缓缓掏出一个白色小瓶。
“你一人死,还是全族死,”
萧衡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不会的,主人不会如此绝情!”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官差的目光透过面罩,冰冷而无情地注视着萧衡。
“这由不得你选择,服下这瓶毒药,你的家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萧衡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望着那白色小瓶,嘴唇颤抖着:“我……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怎能这样对我?”
官差冷哼一声:“多说无益,你应该清楚主人的手段。”
萧衡的满脸泪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最终,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白色小瓶。
“但愿……主人能信守承诺。”
萧衡绝望地说完,一仰头,将瓶中的毒药吞了下去。
官差静静地看着萧衡,直到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失去了生机,才转身悄然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俞晚舟站在御书房里汇报:“陛下,如今皆已查明,沈渊与其他官员皆招供是受萧衡蛊惑才参与此事,主谋为萧衡,萧衡已在狱中畏罪潜逃自杀,奇怪的是抄抹其家产是贪污款项不知所终?这个是他的认罪书。”
说罢俞晚舟递了一份萧衡的认罪血书,其内容所阐述皆是他一人所为,如今以死谢罪,请求皇帝放过他的家人。
景文帝接过血书,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血书上的每一个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纸张捏得微微褶皱。
“哼!他以为一死了之,便能护得家人周全?这几十万银两贪污款项去向不明,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景文帝怒声说道。
“陛下息怒,臣等定会继续追查,不放过任何线索。”俞晚舟低垂着头说道。
景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传朕旨意,彻查萧衡生前的所有往来,包括他的亲族、朋党,务必找出贪污款项的下落!”
俞晚舟连忙应道:“遵旨!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然而,贪污款项如同石沉大海,追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俞晚倍感压力,却又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