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售货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要知道能来百货商场当售货员的，哪个没点关系，说起来几乎全是关系户，平日里都是他们给顾客气受，还没有顾客敢这么跟他们说话的。
    哪个顾客买东西，不都是陪着笑脸，讨好着他们，今天这个人好讨厌，售货员再也压不住脾气，愤怒的冲林溪吼道：“乡巴佬，穷鬼，没钱还想看手表，做梦去吧，赶快走，再不走我叫保卫科了。”
    “乡巴佬怎么了？你是城里人就高人一等？没有乡下人种田，你吃什么喝什么？没吃没喝我看你还美什么？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泥腿子出生，你这个售货员不光态度有问题，你思想更有问题。”
    林溪这话一说，售货员脸色一变，这年头态度有问题不怕，就怕思想有问题，一句思想有问题，革委会就可以把你带走，最后是什么结果谁都不知道。
    林溪说的很大声，立刻吸引了百货商场其他顾客。
    “我现在要看这块手表，请你拿出来，这手表是公家的，不是你售货员的，你凭什么不给我看，还骂我乡巴佬、穷鬼，还要叫保卫科的人，你叫啊。
    你不叫我还要找你们领导呢，不说让你对我笑脸相迎，我进来买东西，我花钱还要受你的气，你算哪根葱。居然还口出恶言，你什么素质，读过书没有，一副瞧不起乡下人的模样，你这简直就是立场和态度出现了重大问题，看不起农民就是忘本，我现在要看手表，你是售货员就要履行你的工作职责，把这块表给我拿出来。”
    “说得好。”
    “早就看不惯这些售货员态度了，刚才我也想看手表，就这小同志对着我不停翻白眼，别说买了，当时我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对，我也是，我明明是来花钱买东西的，每次都要受一肚子气。”
    众人七嘴八舌的谴责起眼前的售货员，这姑娘平日里哪受过这种气，尤其是林溪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气得售货员红着眼睛大骂，“你就是穷鬼，你今天要是能从口袋拿出三百八，我给你道歉。”
    “呵！”
    林溪轻笑一声，“我拿不拿得出三百八十块，都是你态度有问题，你本来就该跟我道歉。我要是拿出三百八十块，你不光要给我道歉，还要给刚才那位被你翻白眼的婶子道歉，给在场受过你气的顾客鞠躬道歉。
    你敢吗？”
    “说的太好了。”
    众人啪啪鼓掌，那位大婶也挺直胸膛走上前，“我是农村人不假，要不是我儿子娶媳妇要买手表，我才不来你这受气呢，刚才这姑娘说得对，凭啥惯你这臭毛病，你今天必须给我俩鞠躬道歉。”
    售货员被林溪和大婶气得红着眼眶大吼，“好，只要你拿的出三百八，我给你们俩鞠躬道歉，你们要是拿不出来就赶快滚，以后都别来百货商场，穷鬼就不配来这里。”
    “哎，你这小同志怎么说话呢。”
    “这姑娘咋这样，长得挺好看，说话这么难听。”
    林溪笑了，这个售货员看来家里条件不错，估计没受过什么委屈，说话都不过脑子，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她大声道：“请在场的师傅婶子们给我做个证。”
    说着林溪把身上的布包放在玻璃柜台上，盯着那位售货员微微一笑，“狗眼看人低的玩意，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有没有三百八。”
    说着林溪把手放进布包，实际上直接从空间小卖部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十块钱，别说三百八了，目测随便七八百，厚厚一叠钞票放在柜台上。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售货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一刻大家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只看着林溪放在柜台上那厚厚的一叠钱。
    然后众人看着林溪拿起这叠钱，一张张数了起来，一二三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眼神盯着林溪的手，一张张十块被数过，一共八百五十块钱。
    随着林溪一张张数着，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随着钱的金额越来越多，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一共八百五，我口袋有没有三百八，现在你看到了，别说买一块手表，这两块手表我都买得起，现在到你了，鞠躬道歉。”
    林溪厉声喝道，众人都被鞠躬道歉四个字惊醒。
    “道歉！”
    “快道歉，人家有钱买得起手表，狗眼看人低。”
    “哈哈哈，痛快，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百货商场的售货员鞠躬道歉。”
    “道歉！快道歉！”
    听着众人道歉的话语，还有林溪鄙夷的眼神，对不起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哪来这么多钱？你穿的破破烂烂，居然能掏出八百五十块，肯定是你偷的，肯定是你偷的。”
    众人哗然，没想到这个售货员不到钱不说，现在居然污蔑顾客偷钱。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先是骂我穷鬼，嘲笑我买不起手表，现在我拿出来钱了，你不肯道歉，就污蔑说这钱是我偷的。
    麻烦哪位同志帮我去派出所叫个警察，我要报警，我要告你污蔑。你不是说这钱是我偷的吗？那我们让警察来查？要是警察证明我的清白，那就是你污蔑我，我还要告革委会，告你瞧不起农民，瞧不起顾客，污蔑顾客，你就等着坐牢丢工作吧。”
    林溪说完后环顾四周，“麻烦哪位同志帮我叫警察，我现在不方便离开。”
    “我去，这位同志你叫？”
    “我叫林溪，双木林，溪水的溪，麻烦您了同志，请您尽快帮我把警察喊来，我的清白名声必须要找警察才能证明了。”
    “好的林同志，我现在就去。”
    一个年轻男同志说完就朝外跑去，百货商场附近就有派出所，叫警察快得很。
    “哎，那位同志，那位同志。”
    隔壁售货员见事情闹大了，真的有热心人跑去叫警察，她也慌了，结果喊了两声人家也跑了。
    “这位同志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倩倩你快给林同志道歉啊，这就是个误会，不用找警察。”
    杨倩恨恨瞪着林溪，“你敢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