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节用力掰开李琳的手。
    “如果你们不愿意，她也可以不用叫我叔叔。”
    “不喜欢跟我住在一起，我可以单独给她买一处住宅。”
    李琳一愣，没想到沈知节竟然对她们母女冷漠到这个地步。
    她都这样求他了，他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然而下一秒，沈知节的做法，更让李琳胆寒。
    只见对方一只手腕悬空，一只手则是掏出手机。
    “至于周妙言去哪儿了，我现在就帮你打电话报警。”
    从李琳抗拒报警这个举动，沈知节就猜到，对方一定清楚周妙言去了什么地方。
    既然知道还不敢报警，只能是因为做贼心虚。
    就如同当初，他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他让李琳去报警，告他强奸一样。
    李琳誓死不从，甚至也不愿意去医院做体检，确认她是否有遭遇过强制性行为。
    种种迹象表明，她在心虚。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一招，还真以为没有人看得穿她们的那些把戏？
    “不行！不可以！”
    李琳扑过去抢走沈知节的手机，满脸惊慌失措。
    “好，我不报警。”
    沈知节伸出手，要回自己的手机。
    “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帮你找人，毕竟，我没有警察厉害。”
    说完，沈知节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李琳绝望的声音：“你能。”
    “妙言被顾慎扣住了。”
    听到顾慎，沈知节果然停下来。
    他转头，带着疑惑：“顾慎？无缘无故，他扣周妙言做什么？”
    李琳迅速头脑风暴着，编出来一个理由。
    “因为可欣想离婚，顾慎不同意，妙言就帮助可欣逃跑，而且……”
    像是终于走到这一步，李琳咬着牙出声：“而且可欣怀孕了。”
    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忽然砸下来。
    沈知节还没消化，李琳紧接着又给了他一记迎头痛击。
    “但是她不想要，她说自己是被顾慎强迫的，她想要离婚。”
    沈知节越来越听不懂了。
    但听到自己女儿被强迫，他脸色瞬间就变了。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沈知节的声音森冷，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和淡然。
    李琳脸色苍白地笑了笑。
    “告诉你？我能打通你的电话吗？”
    “你但凡多听我说两句话，我能不告诉你可欣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李琳痛苦地捂着脸，眼泪簌簌落下。
    “你也知道可欣对你……她不让我说，我只能尽量瞒下来。”
    “知节，不管当年的事情真相是什么，但我对可欣这么多年的养育，都是发自内心的！”
    “你看在可欣的面子上，救救妙言吧。”
    沈知节盯着李琳看了许久，昏暗的灯光下，表情晦涩难懂。
    最后，他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帮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沈知节骤然听到关于女儿怀孕出事的消息，甚至连受伤的手腕都顾不上，直接大半夜杀到了临江公馆。
    他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浓重的怒气，像是快化作实质一般。
    他一刻都等不了。
    如果李琳说的是真的，多耽误一分钟，她的女儿就多遭罪一分钟。
    本以为抵达临江公馆会受到拦截。
    然而沈知节只是在门卫处露了个脸，对方就自动放行了他的车辆。
    怀揣着疑惑，沈知节看到了别墅门口站着的青年。
    门口的灯光黯淡，对方的身影像是隐藏在光团里面的恶魔。
    光是看上两眼，都觉得渗得慌。
    沈知节脸色同样不好。
    他下车走到顾慎面前。
    这短短几步，他都忍不住在想，自己女儿到底在证人手里面遭受了什么。
    “爸，晚上好。”
    顾慎熟练地叫着，嘴角往上提了提。
    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自己突然造访，但对方这态度，显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来。
    “可欣在哪，我要见她。”
    顾慎把人请进客厅，刘梅立马送上茶。
    “她在房间睡觉，您要看的话，动作轻一点。”
    顾慎并没有阻止沈知节上楼。
    这个时候要还是拦着，他可能会坐实李琳给他安的罪名。
    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女人会说什么。
    总之不会坦白她们的罪行就是了。
    房间的门半掩着，里面只有地灯的光。
    沈知节走近，看着床上许久没见的脸。
    自从沈可欣结婚后，就不怎么跟他联系了。
    像是早就受够了他，终于找到理由摆脱他一样。
    沈知节不想惹得女儿更加厌恶，便也没有上门看过。
    这一晃眼，三年已经过去了。
    床上的人消瘦得不行，脸上的婴儿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
    大概是嫌热，沈可欣把被子踢开一点，露出了微微凸起的肚子。
    快四个月了，肚子轮廓越发鲜明。
    沈可欣本人又瘦，孕肚就更加明显。
    看到这一幕，沈知节心都抖了一下。
    他真的快当外公了？
    可想到李琳说，这个孩子是沈可欣被顾慎强迫才有的，他的心又揪起来。
    确保女儿安全后，沈知节才轻手轻脚出去。
    还替她把门给带上了。
    顾慎就站在门口，看见他出来，朝楼下抬了抬下巴。
    两个男人默契地没有说话。
    下楼后，沈知节直截了当问：“你扣了周妙言？”
    刘梅已经在顾慎的授意下去休息了，顾慎点头，承认得一点也不含糊。
    “对，是我扣了她。”
    沈知节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理由。”
    李琳说的话又中了一个。
    沈知节从始至终担心的，都是他的宝贝女儿在顾慎这里受了什么苦。
    “他想害我的妻子和孩子，这个理由够不够？”
    顾慎把周妙言喷了含有麝香的香水，特意出现在沈可欣周围的事情告诉沈知节。
    “当然，她可能也是无意的，就看爸怎么想了。”
    沈知节沉默下来。
    他眯了眯眼，打量着面前，从一开始就看起来十分理直气壮的人。
    对答如流，泰然自若，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但人不可貌相。
    沈知节没去想周妙言的事情，继续问：“那这个孩子，怎么来的。”
    他问得隐晦，顾慎嘴角的笑容却淡了。
    他实话实说。
    “我强迫她的。”
    嘭！
    下一秒，沈知节攥紧的拳头就落在了顾慎脸上。